戚玉柔尖聲反駁:“誰知你安了什麼心?或許你早就與這假妹妹勾結,意圖借成王之勢,行不臣之事!你李家不過是雲州小小知州,何德何能出你這般年輕的侍郎?定是有所圖謀!”
兩人在殿上唇槍舌劍,李沐白雖重傷虛弱,但邏輯清晰,言辭犀利,將戚玉柔的指控一一駁斥。
戚玉柔見李沐白死不承認,咬牙對皇帝道:“陛下!臣妾還有人證!請傳李家妾室劉氏上殿!她撫養李玖兒多年,定然認得!”
很快,一個穿著俗氣、麵色惶恐的中年婦人被帶了上來,正是李沐白兄妹的繼母劉氏。她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從殿門口就開始腿軟,幾乎是爬著進來的,頭死死磕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劉氏,抬頭看看,殿下的李小姐,可是你李家的嫡女?”刑部尚書厲聲問道。
“劉姨娘。”薑玖璃輕飄飄地喚了一聲。
劉氏嚇得一個哆嗦,哆哆嗦嗦地抬起頭,飛快地斜睨了薑玖璃一眼,觸及她那平靜無波卻暗含威壓的眼神,更是魂飛魄散。
“回……回回皇上……眼,眼下這位小姐……確,確實是我李家嫡女無,無異……”她結結巴巴地說道。
“劉氏!你看清楚了!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戚玉柔不甘心地喊道。
劉氏嚇得幾乎癱軟,涕淚橫流:“皇上明鑒啊……這位小姐,確實是……是我李家嫡女小姐……我,我與她相處……已十八年,她母親去後便是我在撫養……不會,不會認錯……”她嚇得語無倫次,麵色慘白,那副樣子,任誰看了都覺得她絕無膽量撒謊。
薑仲宸看著劉氏那不堪的模樣,心中已有了判斷。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在金殿上欺君。他厭煩地揮揮手:“帶下去!”
證據不足,人證反水,戚玉柔的指控徹底失敗。她癱坐在地,麵如死灰。
薑仲宸看向薑玖璃和李沐白,目光深沉。他雖消除了對薑玖璃身份的懷疑,但今日這場風波,以及薑玖璃那雙酷似侄女的眼睛,都在他心中留下了印記。他沉聲道:“成王側妃戚氏,構陷未來成王妃,擾亂朝堂,其心可測。念其父新喪,且育有皇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日起,削去側妃位份,貶為庶人,禁錮於成王府冷院,非死不得出!”
這便是終身監禁了。
“陛下!”薑玖璃卻突然出聲,她看了一眼麵如死灰的戚玉柔,對皇帝道,“戚氏雖罪有應得,但她畢竟是麟兒生母。若將其囚於冷院,恐對幼子成長不利。不若……仍準其居於原處,隻是永世不得踏出府門半步,由臣女日後代為看管教導麟兒,以示懲戒,亦全了陛下慈愛之心。”她看似求情,實則是要將戚玉柔放在眼皮子底下,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一切,在痛苦中煎熬。
薑仲宸略一沉吟,覺得此法既可彰顯仁德,又能確保懲戒,便準了:“準奏。戚氏禁足原院,非詔不得出。麟兒……便交由未來成王妃教導。”
成王薑成鈺走到被侍衛押著的戚玉柔麵前,眼神冷漠,帶著一絲厭惡:“玉柔,你太令本王失望了。”一句話,徹底斬斷了過往所有情分。
戚玉柔頓時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下去。
當她被侍衛拖走,經過薑玖璃身邊時,她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狠毒地瞪著薑玖璃,嘶聲道:“李玖兒!你就是個騙子!我不用你假好心!”
薑玖璃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平靜無波,聲音清晰地傳入她耳中:“我不是在救你,也沒那麼好心。我就是要你活著,親眼看著,你所在意的一切,如何一點點化為烏有。你要為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
“我輸了……我恨你!我殺不了你,是我輸了!”戚玉柔瘋狂地喊道。
薑玖璃卻輕輕搖頭,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憐憫:“你恨錯了人。我根本不屑於與你爭搶什麼,這成王妃之位也非我所求。是你的夫君,你摯愛的成鈺哥哥,為了權位,親手將你棄如敝履。今日不是我,明日也會有他人。你該恨的,是他。而不是我。”她微微俯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最後告訴你,我與成王,隻是盟約,將來也並不會有夫妻之實。”
戚玉柔如遭雷擊,猛地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為的深情,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利用?她所有的嫉妒、瘋狂、掙紮,在這一刻都成了天大的笑話!她死死地盯著薑成鈺冷漠的背影,又看看薑玖璃那張絕美卻冰冷的臉,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嚨。
“噗——”她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那鮮血竟隱隱發黑。極度的怨恨、悔恨與絕望瞬間衝垮了她的身心,眾人驚駭地發現,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竟在頃刻之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
她仿佛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機,眼神空洞,任由侍衛拖拽著離去,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
金殿風波,以戚玉柔的徹底潰敗與薑玖璃的初露鋒芒而告終。經此一役,薑玖璃不僅穩固了自己的地位,更在皇帝和眾臣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她與李沐白之間那難以言喻的情愫,以及對太子、對皇帝那深埋的仇恨,都如同暗流,在這黎昭城下,洶湧澎湃。鳳凰的羽翼,在一次次的淬煉與風波中,愈發豐滿,隻待那一飛衝天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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