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間燈光有些昏暗的屋子裡,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吳所畏原本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可當他看到池騁那淡定又帶著幾分莫名氣場的眼神時,整個人一愣,氣勢在這一瞬間不由得弱了半分。
他的雙腳原本穩穩地站著,此時也不自覺地挪動了一下,雙手原本叉在腰間,現在也微微垂了下來,但他還是硬撐著,不願意就這麼輕易地認輸。
他的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
“就……就你喝得爛醉如泥那天,不是因為被前男友甩了,是因為什麼!大家都知道的!”
“隨便去抓個認識你的人,一問就是你因為他,然後喝得爛醉。”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
隨著他不斷地重複這句話,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剛剛那因為池騁的眼神而動搖的心又重新堅定起來。
他用一種“我看透你了”的眼神死死地瞪著池騁,想要把池騁看穿。
池騁看著吳所畏這副義憤填膺又帶著點傻氣的樣子,心中不禁覺得好笑。
他臉上原本的茫然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神情。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想要笑出來,但又帶著點無奈,這種複雜的神情化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歎。
他抬手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然後他重新看向吳所畏,眼神變得清晰而直接。
“吳所畏。”
他叫他的名字,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甚至帶著點哭笑不得。
“我那天喝多了,是因為跟哥們兒打賭玩嗨了,結果把我爸珍藏的一瓶酒給開了。”
他的聲音平穩而清晰,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
“他大發雷霆,放出話來說那天誰敢讓我進門就打斷誰的腿,我那是無家可歸,悲春傷秋呢。”
解釋完畢,池騁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著徹底石化的吳所畏。
他的眼神裡重新染上那抹熟悉的戲謔,還夾雜著一絲“原來你一直在糾結這個”的了然。
吳所畏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所以。”
池騁慢悠悠地開口,向前逼近了一步,那一步像是踩在吳所畏的心上。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吳所畏依舊微張,卻已然失語的唇上,意有所指地問。
“現在,能繼續了嗎?”
池騁的手指輕輕抬起吳所畏的下巴,強迫他和自己對視,眼神裡不再是戲謔,而是一種比剛剛還要深邃的專注。
吳所畏看到池騁眼神中的自己,在池騁重新靠近的氣息中,輕輕閉上了眼。
像是無聲的邀請。
池騁的嘴角滿意地勾起一抹弧度,不再猶豫,低頭,再次覆上了那片他剛剛品嘗過,並且決定占為己有的柔軟。
這一次,隻剩下彼此之間清晰而灼熱的渴望。
自那以後,每晚八點,吳所畏都會準時前往酒吧二樓,推開那扇門,將酒吧的喧鬨隔離在外。
池騁也總是會提前半小時到,處理完當天最後幾封郵件,然後收起筆記本電腦,等著吳所畏來。
每當吳所畏推門而入的那一刻,池騁的眼神都會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