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亮，老高就攥著小本子和塑料袋，在許鑫小區樓下撥通電話。
他知道許鑫這時要去買菜，不怕打擾——電話響兩聲就通了，許鑫帶著剛醒的輕啞：“高叔，稍等兩分鐘，我馬上下來。”
沒一會兒，許鑫背著帆布包跑下樓，拎著記賬單：“走吧，早去能挑新鮮青菜。”
兩人往城東菜市場走，市場裡已滿是叫賣聲，許鑫熟門熟路領老高到王大媽攤位：“這是老高，以後小攤交他打理，您還按批發價算。”
王大媽看了看老高，笑著應下，老高按許鑫提醒挑了青菜、豆芽，又買了雞蛋和長粒米，把價格、挑貨要點都記在本上。
采購完，老高主動說：“我廚房缺個電飯煲，買一個蒸飯方便。”
許鑫幫著挑了個操作簡單的，砍完價，老高小心抱著電飯煲像捧寶貝。
到了老高的出租房，推開玻璃門就是廚房，櫥櫃、灶台、水槽齊全，收拾得乾乾淨淨。
許鑫剛要演示淘米，老高就接過米袋：“一比一點二的水，過指節，我試試。”
他動作熟練地加米倒水，許鑫笑著點頭。
接著老高又熟練泡洗青菜、切菜丁，連控乾水分的細節都沒漏，許鑫暗歎他學得快，隻叮囑：“沒冰箱，米飯蒸好放涼掛通風處，彆捂壞了。”
老高連忙在本子上畫圈記下，還補充了備餐時間表。
下午四點半，老高在獨立廚房裡熟練地分裝食材、打包米飯，動作麻利又有條理，許鑫過來時，他已經把東西都搬到三輪車上了。
“小許，你看這樣裝對不對？保溫箱分層放，青菜和雞蛋分開，省得串味。”
老高指著保溫箱說，許鑫湊過去一看，跟自己平時的分裝方式一模一樣，忍不住笑道：“叔，你這都不用我教了，比我想得還周到。”
兩人一起推著三輪車往夜市走，路上許鑫還想叮囑幾句，老高卻先開口：“你放心，煤氣罐接好先檢查漏氣，價目牌擺顯眼，群裡訂單及時回，這些我都記著呢。”
到了夜市攤位，許鑫幫著老高把東西擺好，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當攤主，我打輔助——你手藝早跟我差不多了，我放心。”
說話間，常來的熟客張哥就走了過來：
“小許，一份加蛋炒麵，多放辣！”看到老高拿著鐵鏟，又笑著說：“高師傅今天掌勺啊？正好，上次你炒的就香，比小許的還對我胃口！”
老高一聽，瞬間有了底氣，握緊鐵鏟開火、倒油，油熱後倒入雞蛋，火候把控得恰到好處，雞蛋炒得金黃蓬鬆；接著放青菜、辣椒丁，最後倒麵條，手腕一顛，鍋裡的食材翻湧著，香氣瞬間飄了出來——動作流暢，跟許鑫平時炒的樣子幾乎沒差彆。
許鑫接過老高裝好的炒麵，遞給張哥時特意多說了兩句：“張哥，跟你說個事，我過幾天要去省城上學了，以後這小攤就交給高叔了。他手藝跟我一樣，你愛吃的辣度他也記著，以後還得麻煩你多照顧照顧生意。”
張哥接過炒飯，咬了一口，笑著點頭：“沒問題！高師傅炒得確實香，你放心去上學，我們肯定常來。”
這時，網吧的李哥也來取預定的三份炒飯，許鑫遞餐時也主動說明：“李哥，我要去省城上學啦，以後你訂炒飯，就找高叔，他知道你每份都要多加蛋，錯不了。以後還請你多來捧捧場。”
李哥笑著拍了拍許鑫的肩膀：“小夥子有出息！放心吧，隻要味道不變，我們肯定天天來，高師傅，以後就靠你啦！”
老高在一旁連忙點頭，眼裡滿是感激。
後續送完幾趟餐，許鑫每遇到熟客，都會主動提一嘴自己要去省城上學、老高接手的事，還不忘誇老高手藝好、記性準，懇請大家繼續支持。
顧客們大多是常來的老熟人，聽了都笑著應下，還叮囑許鑫在省城好好上學，偶爾也跟老高搭話，熟悉的氛圍一點沒斷。
暮色漸濃，夜市燈光亮起，老高站在鍋前，鐵鏟翻飛間，一份份炒飯出鍋，顧客的誇讚聲不斷。
許鑫在一旁忙著送餐、跟熟客道彆，偶爾回頭，看到老高從容應對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
直到夜裡十一點多，最後一波顧客散去，兩人開始收拾攤位。
許鑫幫著老高把煤氣罐搬上三輪車，又把剩下的食材清點好，忽然從背包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是個用了兩年的智能機，外殼有些磨損，屏幕貼了層透明膜，還透著乾淨。
他按亮屏幕，解鎖後點開企鵝圖標，遞到老高麵前：“高叔，明天我就不跟你過來了，以後這小攤，就真得靠你自己了。”
老高手裡的動作一頓，抬頭看著許鑫，眼裡滿是不舍，卻還是用力點頭：“你放心，我肯定好好乾，不辜負你。”
“我知道你靠譜。”許鑫把手機往老高手裡塞了塞，指尖還帶著手機的餘溫。
“我看你平時用的還是老諾基亞，沒法裝企鵝，特意給你新申請了個賬號，密碼就記在手機備忘錄裡，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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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用這個號加了我的好友，還把你拉進顧客群了，以後群裡有訂單、顧客問口味，你直接在群裡回就行；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也能隨時跟我發消息，比打電話方便。”
老高連忙把手機往回推，雙手擺得飛快，眼裡滿是局促：“這可不行，小許！手機多貴啊，你去省城上學肯定要用，我哪能要你的東西？再說我一個擺攤的，用這麼好的手機也浪費，諾基亞能打電話就行。”
“叔，這手機我用了兩年，不算新的”
許鑫又把手機塞回去，語氣堅定，“你拿著不是浪費，是幫我穩住小攤的生意啊！要是群裡顧客聯係不上你，訂單丟了，我才真的不放心。”“可……可這還是太貴重了。”
老高的手還懸在半空，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群聊界麵，又看看許鑫認真的臉，語氣帶著猶豫，“我跟你學手藝、接你小攤，已經欠你太多了，哪能再要你的手機。”
“咱們之間說啥欠不欠的。”
許鑫笑著按住他的手，幫他把手機握緊
“你好好把小攤經營好就行，再說這手機也不值多少錢，能幫你跟顧客聯係，比啥都強。你就拿著，不然我也不放心。”
老高捧著手機，指尖輕輕點了點屏幕上的企鵝群聊，看到群裡“帥哥炒飯顧客群”的群名，還有裡麵熟悉的顧客頭像，眼眶瞬間紅了。
他捏了捏有些磨損的手機殼，聲音帶著哽咽：“小許，你這孩子……想得也太周到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許鑫看著他泛紅的眼眶，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語氣帶了點玩笑：
“謝啥啊叔，說不定我以後在省城沒學好、沒混好，還得回來投奔你，到時候你可得給我留碗熱乎炒飯吃。”
老高一聽，連忙抹了抹眼角，用力點頭，語氣格外堅定：“那必須的！不管以後你遇到什麼困難，高叔都會拚儘全力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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