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謝晏擋了一下,但女帝的關注已然落下,蘇清歡就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她向劉院使提出了幾條核心防疫建議:劃分臨時安置區、挖掘深坑廁所、集中處理垃圾、強製飲用開水、發現發熱者立即隔離等。這些策略在安瀾縣已被驗證有效。
劉太醫雖不情願,但聖意和侯爺的態度擺在那裡,隻得捏著鼻子采納,組織人手前往京郊實施。
蘇清歡並未親自前往流民區,她深知自己目標太大,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但她派出了最得力的助手阿竹,帶領幾名已初步掌握消毒隔離要領的醫徒,前去“協助指導”,實則監督執行,並及時向她彙報情況。
阿竹每日往返,帶回的消息卻不容樂觀。
流民數量遠超預期,且還在不斷增加。官府設立的粥棚隻能勉強維持餓不死,衛生條件極差。太醫院派去的人手不足,且大多敷衍了事,所謂的“防疫”幾乎流於形式。
更糟糕的是,幾日後,阿竹帶回一個壞消息:流民中已經開始出現零星的發熱、嘔吐病例!
蘇清歡的心立刻提了起來。這很可能是瘟疫爆發的前兆!
她立刻去見劉院使,要求增派人手、調撥更多石灰、藥材,並強烈建議將已發病者嚴格隔離。
劉院使卻麵露難色:“蘇禦醫,你有所不知。流民安置牽扯京兆尹、戶部,太醫院能調撥的資源有限。況且,隻是零星幾個病例,或許隻是尋常風寒,興師動眾,恐引起恐慌……”
典型的官僚推諉和僥幸心理!
蘇清歡強壓怒火:“院使大人,安瀾縣之鑒猶在眼前!一旦真爆發瘟疫,蔓延至京城,後果不堪設想!屆時恐非恐慌二字可了!”
劉院使拂袖不悅:“蘇禦醫是在教訓本官嗎?本官行事,自有分寸!”
談話不歡而散。
蘇清歡知道,指望太醫院是指望不上了。她連夜寫了一份詳細的疫情風險分析與緊急防疫條陳,列舉了可能爆發的疾病如霍亂、傷寒)、傳播途徑、預計後果及急需采取的措施,言辭懇切而焦急。
她本想通過正常渠道遞交給太醫院上奏,但想到劉院使的態度,果斷改變了主意。
她帶著小陳去找謝晏。
謝晏仔細看了她的條陳,眉頭緊鎖:“情況當真如此嚴重?”
“隻會更糟!”蘇清歡語氣沉重,“侯爺,疫情如火,一旦失控,首先衝擊的就是京城外圍的流民,繼而便是守城軍士、往來商賈,最後……直入皇城!絕非危言聳聽!”
謝晏沉吟片刻。他深知蘇清歡在防疫上的判斷力。也明白這不僅是民生問題,更關係到京城安危,甚至會影響邊境軍心京畿不穩,後勤則亂)。
“條陳放下。”他做出決定,“我會以我的名義,加上軍情急報的印鑒,直接密奏陛下。你讓你的人,在流民區先悄悄做一些準備,尤其是隔離和清潔水源,能做一些是一些。”
這是繞過太醫院和官僚體係,直接上達天庭!
蘇清歡心中一鬆:“多謝侯爺!”
“不是為了你,”謝晏語氣淡然,“是為了京城安穩。”
很快,女帝看到了謝晏的密奏,高度重視,立刻下旨嚴令京兆尹、戶部配合太醫院,全力防控流民疫情,不得有誤。聖旨中甚至直接引用了蘇清歡條陳中的幾條關鍵措施。
有了聖旨壓陣,劉院使再不敢怠慢,資源和人手迅速到位。
蘇清歡讓阿竹帶著人,立刻行動起來,按照最嚴格的標準劃分隔離區,指導流民挖井、修廁、焚燒垃圾、分發煮沸的水。
由於措施得力,行動迅速,那零星出現的病例被及時控製,並未形成大規模爆發。
一場潛在的災難,被扼殺在了萌芽狀態。
事後,女帝雖未公開表彰蘇清歡,但在一次探望謝晏時,卻特意對隨行的她點了點頭:“蘇禦醫,此次你有心了。”
一句“有心了”,已是莫大的肯定。
經此一事,蘇清歡更深刻地認識到,在這個時代,要想做成事,僅有技術和仁心是遠遠不夠的,必須懂得借力,甚至需要一些“非常”手段。而謝晏,無疑是她目前最能借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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