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頭鐵背狼從樹叢中竄出，呈扇形包抄過來。這些妖狼比尋常野狼高大近半，背部的皮毛泛著鐵灰色的光澤，如同覆蓋了一層鎧甲，獠牙外露，琥珀色的瞳孔裡閃爍著凶戾的光芒，涎水順著嘴角滴落，發出低沉的咆哮。
“小心它們的鐵背，硬得很！”趙虎低喝一聲，率先抽出背後的闊刀，練氣五層的靈力灌注其上，刀身泛起一層淡紅色的光暈，“蘇丫頭左路，周明右路，吳強跟我中路，許道友殿後補刀！”
這安排還算穩妥，許賢卻暗自皺眉——他更習慣正麵迎敵，但初次組隊，不好反駁，隻能握緊青鋒劍，退後半步，神識緊緊鎖定最右側那頭落單的鐵背狼。
“殺！”趙虎率先衝了出去，闊刀帶著呼嘯的風聲劈向領頭的那頭最大的鐵背狼。那狼反應極快，側身避開，同時揚起粗壯的後腿，帶著腥風踹向趙虎的小腹。趙虎顯然有些經驗，手腕一轉，刀勢下沉，砍在狼腿上，發出“鐺”的一聲悶響，竟隻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好家夥，皮真硬！”趙虎罵了一句，借力後退半步。
左側的蘇靈兒取出一柄軟劍，身形靈動，圍著一頭鐵背狼遊走，卻不敢輕易下劍——她的劍偏輕靈，怕刺不透狼背的硬甲。右側的周明和吳強則顯得有些慌亂，兩人各對付一頭狼，卻隻顧著揮劍格擋，連像樣的反擊都沒有，很快就被逼得連連後退。
最右側的那頭鐵背狼見同伴纏住了其他人，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吼，轉頭盯上了落在最後的許賢，四蹄刨地，猛地撲了過來，腥臭的風撲麵而來。
許賢瞳孔微縮，不退反進。他沒有立刻出劍，而是運轉輕身訣，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左側滑出半步，恰好避開狼的撲咬。就在狼撲空的瞬間，他手腕翻轉，青鋒劍帶著淡青色的靈光，順勢刺向狼腹——那裡是鐵背狼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噗嗤”一聲，劍尖沒入寸許，帶出一股黑紅色的血液。那狼吃痛，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轉身用尾巴狠狠抽向許賢。許賢早有準備，左腳點地，身體向後躍起，同時拔出長劍，帶出一道血箭。
這一擊雖沒致命，卻讓鐵背狼凶性大發，不顧傷口，再次猛撲過來。許賢心中暗道這妖狼的凶悍，不敢怠慢，左手悄然摸向腰間的玄銅盾，同時右手劍招一變，不再追求致命，而是借著輕身訣的靈活，不斷遊走，劍尖專挑狼的眼睛、四肢等薄弱處刺去。
他能感覺到，隊友們的配合極其生疏。趙虎雖勇，卻隻顧著與領頭狼硬拚，沒能牽製住對方；蘇靈兒的軟劍幾次險些刺中周明的後背；吳強更是被一頭狼逼得手忙腳亂，連靈力都運轉得斷斷續續。
“周明！砍它腿！”許賢忍不住提醒一聲，同時一劍逼退身前的狼，目光掃向戰場。他發現這些鐵背狼雖凶，卻似乎不懂配合，各自為戰，這倒是個機會。
周明被提醒，如夢初醒，不再格擋，而是矮身一劍砍向狼的後腿關節。那狼吃痛，踉蹌了一下，周明趁機後退，臉上露出一絲慶幸。
就在這時，意外突生。蘇靈兒的軟劍終於找到機會，刺中了一頭狼的眼睛，那狼發出一聲慘嚎，竟不顧一切地撞向蘇靈兒。蘇靈兒嚇了一跳，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撞中。
“小心！”許賢心頭一緊，想也沒想，運轉靈力將玄銅盾擲了過去。銅盾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恰好擋在蘇靈兒身前。“嘭”的一聲，鐵背狼撞在展開的淡金色護罩上，被彈飛出去，蘇靈兒也被震得後退幾步，臉色發白。
“多謝許道友！”蘇靈兒驚魂未定地喊道。
許賢沒工夫回應，因為他擲出盾牌的瞬間，身前的鐵背狼抓住空隙，再次撲來。他隻能棄了遊走的念頭，將青鋒劍橫在胸前，硬生生接了狼的一撲。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後退兩步，手臂發麻，心中卻反而安定下來——近身搏殺，正是他練《基礎拳譜》時最熟悉的路數。
他左手按住狼頭，右手長劍順著狼嘴刺了進去！
“嗷——！”鐵背狼發出最後一聲哀嚎，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解決了自己的對手，許賢立刻看向其他人。趙虎已經砍翻了領頭狼，但自己也被抓傷了胳膊；蘇靈兒和周明合力解決了一頭；吳強還在苦苦支撐，身上已經添了幾道傷口。還有最後一頭鐵背狼，見同伴死傷慘重，竟想轉身逃跑。
“彆讓它跑了！”趙虎捂著胳膊喊道，卻追不上。
許賢眼神一凝，摸出一張火球符，注入靈力，對著逃跑的狼擲了過去。符紙在空中化作一團拳頭大小的火球，精準地砸在狼的後腿上。“轟”的一聲，火焰燃起，那狼慘叫著摔倒在地。
吳強見狀，終於鼓起勇氣，衝上去一劍刺穿了狼的喉嚨。
戰鬥結束，林子裡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和鐵背狼屍體散發出的濃鬱血腥味。五人相視一眼，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有幾分狼狽。
“趕緊處理戰利品，分了快走。”許賢率先開口，目光掃過四周密林，眉頭微蹙，“這裡血腥味太重，萬一引來更厲害的妖獸，咱們這點力氣怕是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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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如夢初醒，連忙動手。趙虎忍著胳膊的傷痛，用闊刀利落地剝下狼皮，取下狼牙和狼骨——這些都是任務要求的材料，也是能換靈石的硬通貨。許賢則從儲物袋裡拿出乾淨的布，將狼皮一一裹好，避免血汙沾染。
五頭鐵背狼，正好一人分得一份。趙虎作為隊長，又傷了胳膊，主動多拿了半副狼骨，其他人也沒意見。許賢將屬於自己的那份狼皮、狼牙仔細收好，放進儲物袋，指尖觸到袋中微涼的青鋒劍，心裡踏實了不少。
“往東邊走，我記得那邊有個山洞，能歇腳。”趙虎包紮好傷口，指著一個方向道，“今晚就在洞裡休息，用聚氣散恢複靈力，明天再往深處走走，爭取多獵幾頭。”
沒人反對。經曆了剛才的惡戰，大家都需要休整。蘇靈兒走在許賢身邊，小聲道：“許道友，你剛才扔盾牌的時候，手一點都不抖，我當時腿都軟了。”
許賢笑了笑：“第一次跟妖獸打，都這樣。多來幾次就好了。”他嘴上說著，心裡卻清楚，剛才若不是多年打獵練出的鎮定，怕是也會慌神。麵對妖獸的凶戾，凡人與修士的恐懼，其實並無二致。
周明和吳強跟在後麵，低聲議論著剛才的戰鬥，語氣裡帶著後怕，也有幾分興奮——這是他們第一次成功獵殺一階中品妖獸。
走到山洞時，天已擦黑。趙虎在洞口布下一個簡單的警戒符——雖不能抵禦強敵，卻能在有大型生物靠近時發出微光。山洞不深，乾燥乾淨，幾人撿了些枯枝，許賢彈出個小火球點燃，篝火升起，驅散了寒意和黑暗。
“我這裡還有些乾糧，分著吃點。”蘇靈兒從儲物袋裡拿出幾塊靈米餅，分給眾人。
許賢接過餅子，就著篝火啃了幾口，又取出聚氣散，倒出幾粒服下。溫熱的靈力在體內緩緩散開，滋養著消耗過度的經脈，剛才搏殺時的疲憊漸漸消退。他看著跳動的火光，心裡盤算著：一頭鐵背狼能換十靈石，今天這一趟就賺了五十，再獵幾日，就能攢夠買高階聚氣丹的錢了。
趙虎靠在石壁上，一邊運轉功法，一邊道：“許道友，你那火球符使得真溜，回頭能不能教教我？”
“符籙之道，重在神識與靈力的配合，我也是剛學。”許賢如實道，“若是不嫌棄，我這裡還有幾張基礎符籙的圖譜，你可以看看。”他從儲物袋裡拿出幾張從坊市換來的符籙拓本，遞了過去。
趙虎眼睛一亮，連忙接過：“夠意思！以後有好處，我肯定想著你！”
蘇靈兒和周明也湊過來看，山洞裡的氣氛漸漸緩和，少了些初見時的生疏，多了幾分同伴的默契。
夜深了，篝火漸漸轉弱。趙虎和吳強守上半夜，許賢與蘇靈兒、周明休息。許賢靠在石壁上，卻沒立刻睡著。他摸出玄銅盾，借著月光擦拭上麵的血汙，盾麵的陣紋在微光下若隱若現。
今天的戰鬥讓他明白，練氣四層的修為，在真正的凶險麵前依舊脆弱。隊友的配合生疏雖有影響，但更關鍵的是自身實力不足——若是能再進一步，火球術威力更強些，或許剛才就能更快解決對手。
“修煉，還是得再快些。”許賢握緊盾牌，心中暗道。
洞外傳來幾聲不知名的獸吼，悠遠而凶戾，讓人心頭發緊。但他並不害怕，有篝火，有隊友，有手中的法器，更有胸中那份穩步前行的決心。
明天，青嵐山的深處，還會有新的挑戰等著他們。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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