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的家在新津城的西巷,是一棟老舊的木樓,牆皮斑駁,門口掛著的靈草藤已經枯萎了大半,透著股蕭索的氣息。
“咚咚咚。”
蘇凝霜抬手叩門,月白主事袍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腕上戴著一枚低階護靈玉,泛著淡淡的靈光。她的聲音軟乎乎的,卻帶著幾分刻意的威嚴:“李清在嗎?鎮魔司主事蘇凝霜,奉命來問話。”
門內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片刻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麵色憔悴的修士站在門後,眼窩深陷,黑眼圈重得像塗了墨,正是丟了破魔弩的李清。他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玄色執魔袍,腰間空蕩蕩的,沒了製式法器,整個人顯得格外落魄。
“蘇主事,沈吏……快請進。”李清的聲音沙啞,彎腰躬身時,能看見他脖頸處的幾道抓痕,像是被什麼東西撓過。
蘇凝霜微微點頭,率先走進院子。沈夜緊隨其後,目光掃過院內——地麵掃得乾乾淨淨,角落的靈草盆栽擺得整整齊齊,連枯萎的葉子都被修剪過,完全不像一個“因丟弩而焦慮不安”的人該有的住處。
兩人被讓進堂屋,李清忙著泡茶。沈夜坐在木椅上,指尖摩挲著椅臂的木紋,餘光裡,能看見蘇凝霜坐在對麵,月白主事袍裹著她的身子,胸前的飽滿把袍襟撐得鼓鼓的,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像兩顆要破殼的暖玉。她的臉蛋小巧,眉眼彎彎的,鼻尖泛著粉,正低頭看著桌麵,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問話。
“蘇主事,沈吏,喝茶。”李清端著茶杯走過來,手微微發顫,茶水灑出幾滴,落在桌麵上。
蘇凝霜抬眼望去,語氣平靜:“李清,說說吧,破魔弩是怎麼丟的?”
李清的身體僵了一下,低頭盯著茶杯,聲音低沉:“三日前的午後,我去城南的‘醉仙樓’見一位老友。當時樓裡人多,我把破魔弩放在座位旁的法器袋裡,去了趟淨手間,回來後……法器袋就空了。”
他的聲音帶著懊悔,雙手緊緊攥著茶杯,指節泛白:“都怪我,不該在執行公務時私會友人,更不該把法器離身……現在弩箭殺了人,還連累了王巡使,我……”
“你事後回去找過嗎?”沈夜突然開口,目光銳利地盯著李清。
李清猛地抬頭,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又迅速低下頭:“找了,我當天就回去問過醉仙樓的掌櫃,可他們說人太多,沒注意到可疑之人。法器袋上的靈力印記也被抹除了,根本查不到蹤跡……”
蘇凝霜皺了皺眉,剛想再問,沈夜卻輕輕搖了搖頭。她愣了一下,隨即閉上嘴,看著沈夜起身:“多謝李兄告知,若想起其他細節,可隨時傳訊給我們。”
李清連忙起身,躬身相送:“一定,一定。”
走出木樓,蘇凝霜才忍不住問道:“沈夜,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問?他的話裡明顯有漏洞。”
沈夜轉頭望去,她的臉蛋因為著急而泛紅,鼻尖微微翹著,像隻受驚的小鹿,可胸前的飽滿卻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透著股矛盾的誘惑。他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軟乎乎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你沒發現嗎?他家的院子太乾淨了。”
蘇凝霜的臉瞬間紅了,下意識想後退,卻被沈夜伸手按住肩膀。他的手指帶著幾分力道,讓她無法動彈,隻能仰頭看著他,眼神裡滿是驚慌:“你……你乾什麼?這裡是外麵……”
“怕什麼?”沈夜湊近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邊,“李清說自己焦慮不安,卻有心思打掃院子、修剪靈草?他在說謊。”
蘇凝霜的身體微微發顫,頸邊的肌膚泛起紅暈,卻不敢推開他。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那是斬魔時留下的,卻讓她心跳更快了。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她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幾分依賴。
沈夜上了飛舟,隨後一把揪住蘇凝霜的秀發將其扯到了麵前。
“啊!你乾什麼!”蘇凝霜吃痛下驚呼一聲,花容失色的仰頭盯著他。
沈夜麵帶不懷好意的笑意,“你剛剛躲開了我的手,知不知道你那後退的小小一步,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傷害。”
今天就敢躲開自己的手,那明天敢乾什麼都不敢想,得讓她認識到她在自己麵前應該擺出什麼樣的姿態。
“啊!我是怕被人看見。”蘇凝霜麵露痛苦之色,心裡又憤怒又惶恐。
沈夜低頭和她臉貼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再有下一次。”
“不……不會了。”蘇凝霜惶恐的保證。
沈夜依舊是沒鬆開她,“就像李清丟了弩一樣,犯了錯就得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