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法司外的靈植道旁,七彩靈植隨風搖曳,氤氳靈霧尚未散儘。
魏淵被眾人簇擁著,見陳默大步逼近,強壓下心中的慌亂,陡然拔高聲音,滿身“正氣”地大喝:“陳默!你竟敢在檢法司門前放肆!”
他眼底閃過一絲算計——若能親手擒下這通緝犯,不僅能永絕後患,還能在仙門中樹立威嚴,日後定能步步高升!
緊接著,他扭頭看向身邊的下屬,語氣激昂:“諸位道友,隨我一同拿下這凶徒,護我仙門律法!”
下屬們瞬間響應,摩拳擦掌——這既是立功的良機,更是在頂頭上司麵前表現的好機會。
“此等殘殺仙門官員的惡徒,竟敢挑釁檢法司,當誅!”
“速速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
可下一秒,所有人的底氣都被瞬間抽空——陳默緩緩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黝黑的破靈弩,弩身刻著聚靈紋,箭槽中淬過破靈水的弩箭泛著冷光。
破靈弩!
他一個散修,怎會有如此凶器?
眾人臉色煞白,方才的激昂蕩然無存。魏淵反應最快,轉身就往檢法司內逃,靈力倉促運轉,衣袍被靈風掀起。
“咻!咻!咻!咻!咻!咻!”
弩箭破空的聲音刺耳,陳默曾在仙門護衛營曆練,精通弩術。此刻雙方僅隔半條靈植道,六支弩箭無一落空,儘數射在魏淵背上。
魏淵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靈力瞬間紊亂,箭傷處鮮血汩汩湧出。他尚未氣絕,掙紮著往前爬,聲音嘶啞地呼救:“救我!快救我!”
“魏檢法使遇襲!”另外六名檢法使嚇得魂飛魄散,哪敢上前,紛紛四散奔逃。周圍的修士百姓也抱頭亂竄,尖叫聲與靈力波動交織,原本靜謐的靈植道瞬間陷入混亂。
陳默的目標隻有魏淵,並未傷及無辜。他快步上前,一腳踩在魏淵背上,將其死死按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目光滿是冰冷:“你仗著仙門權勢,欺壓我等散修時,可曾想過今日?”
他指尖摩挲著破靈弩,語氣帶著幾分自嘲,“我在護衛營練的弩術,本想護佑修士百姓,如今卻用來殺你這蛀蟲——倒也算另一種‘儘忠’了。”
“不要殺我!求你!我願補償……”魏淵滿臉驚恐,語速飛快地求饒,淚水與血水混雜在臉上。
“咻!”
又一支弩箭射出,精準穿透魏淵的後腦。他的求饒聲戛然而止,頭顱重重砸在靈植道的青石板上,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陳默收起破靈弩,轉身向停在街邊的白色靈舟走去——正如沈夜所料,他並未逃跑,而是要去鎮魔司“自首”。
妻兒已逝,大仇得報,他早已生無可戀。
但他要在仙門公審庭上,將魏淵等人官官相護、草菅人命的真相公之於眾,讓所有修士百姓知道,他不是凶徒,而是在替天行道;他要喚醒那些被壓迫的散修,震懾仙門中的貪官汙吏。
他未曾察覺,在靈舟啟動的瞬間,三艘不起眼的青銅飛舟悄然跟上——從他現身的那一刻,李山安排的人手便通過傳訊玉符告知了沈夜。
當陳默射殺魏淵時,沈夜已帶著鎮魔司修士,駕馭飛舟往這邊趕。李山的人則緊隨陳默的靈舟,實時傳遞位置,讓沈夜能抄近路攔截。
十多分鐘後,陳默的靈舟前方,三艘鎮魔司飛舟橫在靈脈要道上,舟上修士手持法器,靈力凝聚,對準了他的靈舟。
身後也傳來飛舟的警示靈紋聲,蘇凝霜帶著人從後方包抄,堵住了他的退路。
陳默沒有反抗,緩緩減速停舟。他坐在舟中,望著對麵能清晰看見麵容的沈夜,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靈葉煙,點燃後含在口中,煙霧繚繞間,他熄滅靈舟引擎,準備起身投降。
可就在他右腿邁下靈舟的瞬間——
“咻!”
一支淬靈弩箭破空而來,擊碎靈舟晶窗,狠狠射入陳默的胸腔。
他身體猛地向後踉蹌,倚靠在舟門邊緣才未摔倒。
低頭看向胸口的箭傷,鮮血迅速染紅粗布衣衫,他抬起頭,眼中滿是茫然地望向沈夜——前幾日他在仙門紀事的玉簡上見過此人,是鎮魔司的巡法使沈夜。
他明明已經放棄抵抗,為何還要動手?自己手中並未持有法器,難道是被誤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