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得很快。
方才還喊打喊殺的山寨,此刻寂靜無聲。
明衍走到匪首的屍體旁,確認了與懸賞令上的畫像無誤。
他舉起手中的劍,劍刃對準屍體的脖頸——
“嗡!!!”
手裡的劍爆發出劇烈的震顫。
“啊啊啊!居然想拿我去割腦袋?!那麼臟!血糊糊的!!絕對不行!!!”雲棲氣得又想撓頭。
明衍感受到劍身傳遞來的強烈抗拒,若有所思。
他的劍……
好像不喜歡沾染汙穢?
於是他將劍收回,目光掃過地麵,從屍體旁撿起一把掉落的大刀。
那大刀厚重,刃口帶著血槽,顯然更適合做這種“粗活”。
手起刀落,乾脆利落。
幾下之後,幾個血淋淋的首級便被捆好。
明衍提著這些首級,麵無表情地下了黑風山,直奔來時的城鎮縣衙。
縣衙的衙役看到這個氣質冷冽的年輕人提著幾個猙獰的首級進來,先是嚇了一跳。
待看清首級麵貌,確認是為禍已久的黑風寨匪首及其同黨後,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懸賞告示張貼許久,無人能奈何那夥盤踞險地的悍匪。
沒想到竟被這麼一個年輕的劍俠,單槍匹馬給端了?
最後,明衍提著一包沉甸甸的雪花銀,出了縣衙。
雲棲也總算是順了口氣:“終於可以去找個像樣的客棧,洗洗澡,換身乾淨衣服。這一身血腥味,快熏死我了!”
然而,明衍接下來的舉動,再次讓她崩潰。
他提著銀子,路過好幾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客棧,卻連腳步都未曾停頓一下。
而是找到一座破廟,走了進去……
半夜,明衍躺在冰冷粗糙的草堆上。
雲棲被他抱在胸前,感受著他身上尚未散儘的血腥氣和塵土味,徹底無語了。
破廟屋頂漏洞處透進來的清冷月光,跟她內心一樣蒼涼。
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時,明衍就離開了破廟。
走了約莫半日,前方出現了一座山莊。
黑瓦白牆,門楣上懸掛著一塊烏木牌匾,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個大字——鑄劍山莊。
明衍徑直走向山莊大門。
門口有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迎上來,打量了一下明衍,見他衣著普通,氣質卻冷冽不凡,便客氣問道:“這位少俠,不知來我鑄劍山莊有何貴乾?”
明衍言簡意賅:“定製劍鞘。”
管事的注意力被明衍腰間的劍吸引了。
他雖不是頂尖的鑄劍師,但常年在此,眼力還是有的,這劍……絕非凡品!
“少俠請稍候,此事需請莊主定奪。”管事不敢怠慢,連忙引明衍入內稍坐,自己則快步進去通報。
不多時,一位老者大步走了出來,正是鑄劍山莊的莊主,淩百煉。
他目光灼灼,幾乎第一時間就鎖定了明衍手中的劍。
“小友便是要定製劍鞘?”淩百煉笑容可掬,眼神卻在九天棲心劍上逡巡:“不知可否讓老夫一觀寶劍?唯有了解劍之形製、氣質,方能打造出與之完美契合的劍鞘。否則,便是明珠蒙塵,徒增累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