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地衝刷玻璃,四下都是茫茫雨聲。
客房的壁燈並不刺眼,澤維爾的手撫上她的額頭,滑至臉頰,寬大的手掌幾乎能將她的小臉包裹其中。
“還在燒。”
平靜的話語讓船醫戰戰兢兢,他抹著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在退了,沒有複熱就沒事了。”
在遺忘女神號多年,船醫也知道阿什沃斯先生的大名,阿什沃斯每年總有一個月在遊輪上,好巧不巧今年選中了遺忘女神號。
船長一再叮囑低調行事,遇上他們乾什麼都當沒看見,彆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下去吧。”
“是。”
得了許可,船醫鬆了口氣,出門的時候,背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陳,有那麼恐怖嗎?阿什沃斯先生又不是見人就殺。”
船醫悻悻笑笑:“是我膽子小。”
套房的人一下散了個乾淨,客房隻餘蘇一冉一個人。
落地窗外,弧積狀的黑雲旋轉收緊,白晝如夜,不見天光,黑暗讓人心生壓抑。
冷水流滿浴缸,澤維爾仰頭一口氣喝下杯裡的酒液,解開浴袍踏入浴缸,嘩一聲,大量水傾瀉而出。
冰冷的水流淹沒,耳邊水咕嚕咕嚕地流動,懷表指針哢嗒哢嗒地響。
澤維爾抓著浴缸邊,身體整個沉入水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突然一聲輕微的悶響,稍不注意就消失了。
澤維爾在水下猛地睜開眼,破水而出,將濕發擼到耳後,掃了眼懷表,連五分鐘都沒到。
他在腰間隨便搭了條浴巾,大步向客房走去,現在套房裡隻剩那隻小東西是活的了。
水杯掉在地上,沒碎。
水灑了一地。
那隻不讓人安心的小東西蹲在地上拿紙巾收拾殘局。
“放著,不用你收拾。”
澤維爾將蘇一冉從地上提起來,她身上還是燙手,燒都沒退,剛想把她丟回床上。
澤維爾耳朵一動,是消音器的聲音。
壁燈猛地熄滅,房中一片漆黑。
他在唇邊豎起食指,“噓——”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溫茜糾結了一晚上都沒睡,她要不要再殺一次澤維爾,澤維爾殺了那麼多人,隻要殺了他,很多人都能活下來。
可是……殺完他自己也會死啊!
她已經付出過一次生命了,不能從澤維爾身上入手,那就從被殺的人身上入手好了。
溫茜一想通,天還沒亮就出了艙房。
後天風暴來臨之時,遺忘女神號會發生一起爆炸,還有人拿著機槍掃射,遊客死了好多人。
炸彈犯死的時候,溫茜見過的,隻要告訴炸彈犯,澤維爾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再不收手就要死在遊輪上,他們肯定會放棄這次行動。
這樣,她就阻止了一場犯罪。
溫茜眼睛亮晶晶的,睡不著的她晃悠到餐廳天台,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嘿,我認識你,能帶我去見你們老大嗎?”
老三瞬間機警起來,“什麼老大老二,我家就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