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氣味隻有杜戈病人和瘋人才能聞到,為了以防萬一,沈聽釋進入實驗室,翻出一箱裝信息素的空瓶帶回房間。
圓筒一樣的瓶子打開,四麵的柱體像蓮花花瓣一樣降落,中間是蜂窩狀的藍色果凍體,它能大量吸收空氣中遊離的信息素。
等吸滿後,四壁就會合攏,和在市場上售賣的信息素一樣,隻是不同濃度的信息素售價也不同。
晨光照入房間,蘇一冉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看著滿地形態各異的金屬蓮花,大門是敞開的,看不見沈聽釋的蹤影。
昨天那種讓人靈魂深處都在發麻的癢感已經消失,怪不得杜戈病人會自殘,她都有一種死了就能解脫的感覺。
右手的手腕處還貼著腕表,儀器顯示屏上各色的線條上下波動。
肚子上傳來一絲痛意,蘇一冉撩開裙子查看肚子上的傷口,眉尾下垂,不會留疤吧?
沈聽釋在門外貼著牆罰站,耳根緋紅,他什麼都沒看到,“早飯……做好了。”
蘇一冉把睡裙放下,蔫巴巴的,“沈聽釋,肚子上會留疤嗎?”
他在門外道:“一兩個月就能去掉,不會留疤的。”
蘇一冉如釋重負,“我馬上來——”
沈聽釋坐回桌上等她,思忖著一會怎麼開口。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蘇一冉換了身衣服,怕碰到傷口,隻用毛巾擦了一遍身體。
桌上是番茄沙拉和煎蛋和半根烤腸,旁邊放著像房間裡一樣的銀色金屬蓮花,因為她的靠近,藍色內芯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深,花瓣向中間緩慢收攏——就快要滿了。
她好奇道:“這個是什麼?”
“信息素收放器。”
蘇一冉回想自己買的信息素,“和我那個不太像。”
沈聽釋應道:“這個貴。”
萬惡的資本主義。
蘇一冉繞到沈聽釋旁邊。
空氣中彌漫的甜香似乎更加濃鬱了。
她俯下身,伸出手,指尖輕輕捧起他的臉,他的皮膚微涼,在她溫熱的掌心下似乎不易察覺地顫了一下。
沈聽釋淺色的瞳孔裡清晰地映出她的倒影,滿是疑惑。
蘇一冉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低下頭,溫軟的唇瓣印在他的臉頰上,“早安,男朋友。”
敢說不是他就死定了,罰他今天明天後天都不能咬她。
沈聽釋捂著被親的臉,目光躲閃,從喉嚨裡擠出一個低得幾乎聽不見的音節,“……嗯。”
蘇一冉心滿意足地坐下,他才放下手,後知後覺補了一句,“早安。”
“我現在就是王女了嗎?”
他垂眸望著沙拉碗裡鮮嫩的菜葉,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聲音放得輕緩:“嗯,你得把信息素收起來,就像屏住呼吸一樣。”
公寓裡全是她的氣味,甜而不膩,卻無孔不入地挑撥著他的神經。
哪怕他喝了她的血能暫時控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像昨晚一樣失控,還是收起來好。
蘇一冉閉著眼嘗試收斂信息素,那氣息便如潮水般退去。
沈聽幾不可聞地舒了口氣,緊繃的肩線稍稍放鬆。
蘇一冉可惜道:“要是沒有末日的話,我就能靠賣信息素養你了。”
這簡直就是她見過的最高薪且簡單的工作了。
聽到她的感歎,沈聽釋指尖一頓,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信息素給我用,也是一樣的。”
她回頭看著滿屋子半開半合的接收器,“那你用吧,不夠和我說。”
蘇一冉拍著胸脯,“管夠!”
沈聽釋抬起眼,目光掠過她神采飛揚的側臉,又迅速垂下,用叉子慢慢戳著碗裡的沙拉,“我……想要你一管血,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