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回笑著,眼中都是苦澀,“是啊,學藝不精,就隻能幫到這了。”
“我要殺的人,正是這座宅子裡的主子和夫人。”
蘇一冉循著魯回所指的方向看去,府邸的匾額上書兩個字。
王府。
那個衣衫襤褸的婦人已經不在那跪著了,她被人領著從府邸出來,懷裡抱著一包東西,帶著孩子歡歡喜喜地離開。
她不自覺擰起眉,“王員外就是你未了的緣法?”
“瞧著是個善人是吧,所有人都那麼覺得。”
魯回在旁邊說道:“我這個人,破財。錢到我手上,不管大小,一天之內,被偷被搶消失不見都是常事,存不了錢。”
蘇一冉抱緊匣子,那很可憐了。
“前年災荒,我是一點錢都沒有,大家都吃不起飯,更沒人找我算命了。”
“餓得我啊,去搶,挨了好一頓打,疼得三天都沒站起來。”
“三娘看我可憐,給我喂了點米湯。”
魯回陷入回憶中,盯著匾額上的字出神,“她年輕時被賣青樓,染了病被丟出來自生自滅,孤苦無依,一個人活著也難。”
“我不想拖累她,能動之後就走了。”
“一個月後我手上有了點錢,就想留著給她日後傍身,算了了我們之間的恩情。”
“可那破屋子裡,早已人去樓空,一片狼藉。”
“問了隔壁家的阿婆才知道,她被人搶了糧,之後去了王府。
三娘孤苦無依,又是個沒力氣的女人,我不該走的。”
魯回眼裡的愧疚都要溢出來了,“這裡走投無路的人都會去王員外那裡求求情,運氣好的話,都能拿到食物和銀子。”
“我到王府詢問三娘的下落,見到王員外,他說,已經送三娘出城了。
可我看出……他已然染上了花柳病。
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此人,人麵獸心。
他幫了許許多多的人,不少人去王府,大多都平安無事的出來了,吸引了更多人的人去。
隻有無依無靠的孤女,哪怕虐待致死,也沒有人去找他麻煩。”
魯回指著後院爬出的紫藤花,“她們的屍體,就埋在花圃地下。”
紫色的花瓣漫天飛舞,她離那些屍體,就隻有一牆之隔。
蘇一冉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後退幾步,快要撞上巫祈雨時,他抬手按著她肩膀,沉聲道:“怕什麼,他們已經是個死人了。”
蘇一冉:“那王夫人呢?”
魯回無奈道:“王員外幫過的人裡,也有落魄的書生。而且王夫人的哥哥,是南城的知府。”
要不是因為這個,他早就報官了。
真炸裂啊,夫妻倆各玩各的。
回到客棧,蘇一冉都沒緩過神。
巫祈雨換了夜行衣摸黑出門,留了小白和蘇一冉一起。
跳出窗口的時候,他回頭看著她,眼中淬著冷光,“彆想跑。”
蘇一冉點點頭,笑道:“知道,我等你回來。”
她會自己翻譯的。
巫祈雨心中怪異,扭身紮入黑暗中。
夜深人靜,王府燈火通明,廊中的燈一盞連著一盞。
主屋的位置最是好找,巫祈雨翻窗滾入,乾淨利落地抹了王員外的脖子,飛身進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