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起身時,莫洋看見,嚴真真同樣正蹲在地上乾嘔著。
高興已經從背包裡找出兩張紙巾,一張撕成兩半,塞進了他自己的鼻孔裡,另一張,遞給了嚴真真。
他蹲在嚴真真的旁邊,輕輕拍著嚴真真的背,說道,“彆吐了,咱包裡的食物可不多了,省著點,來,把這紙巾塞鼻孔裡,薄荷味的,得勁兒。”
嚴真真一邊作嘔著,一邊抬手指向莫洋,凶狠地開口,“嘔——莫洋,老娘告訴你!
嘔——這鬼地方,嘔——老娘最多給你半小時,趕緊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否則,嘔——我就把這裡拆了!”
說完,嚴真真就接過高興遞來地紙巾,撕成兩張,塞到了自己地鼻孔裡,感覺好受一些後,才站起身。
可一圈掃看下來,卻發現根本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在她對麵的地上,鋪著一些發黑的稻草,被幾隻碩大的老鼠碩大的老鼠早已當成了它們的窩,那幾隻鼠仔甚至在那稻草的來回翻身打著轉。
牆角擺著一隻缺角的陶罐,不知作何作用,卻布滿了汙穢。
罐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的蛆蟲,一層摞著一層,讓嚴真真後頸的雞皮疙瘩幾乎要刺穿衣服的領口。
如此惡劣的環境,嚴真真長這麼大從未見過,無奈隻能就地站著。
高興此時紮下了馬步,對著嚴真真拍著自己的大腿說道,“嫂子,來,坐我的大腿上,真皮沙發,童叟無欺。”
嚴真真也沒有客氣,徑直就坐下了,“彆給我亂叫,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小心我拆了你!?”
高興沒有回應,而是對著莫洋說道,“老莫~你這什麼狗屁計劃,這地方,是人待的嗎?”
莫洋踱步在牢房內,看見牢房的牆上被刻上了不少凹凸不平的字跡——“貞觀十九年冬,李司戶屈死於此”、“永昌元年,劉氏女斷指留字”......
字跡淺得像道抓痕,卻比任何顏料都鮮豔。
他緊皺的眉頭久久難以舒展,這次,的確是他欠考慮了。
之前兩次穿越到其他的可能性,牢房的條件雖然簡陋,但至少能有個坐的地方。
但他卻忘記了,那兩次,穿越後的世界都是現代,而這次,是1300年前的長安......
“老莫,你倒是說話呀,擱那玩一二三木頭人呢?走走停停的。”見莫洋沒有說話,高興又再次開口催促道。
“彆吵了,安心等著,用不了多久,天黑前必有結果。”莫洋自顧自在高興的另一隻大腿上坐下,不耐煩地說道。
“你怎麼確定天黑前一定會有結果?”嚴真真探出頭,盯著莫洋問道。
莫洋躲過了嚴真真那凶惡的目光,看向了那牢房的木門。
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探視窗外,裴休的後腦勺像個白饅頭,在外麵晃來晃去。
莫洋朝探視孔抬了抬下巴,“噥,派金吾衛守著,而不是獄卒,說明他們重視我們,既然重視,正主應該很快回來。”
他頓了頓,聽見遠處傳來鞭打聲,“還有啊,你們的曆史都不咋地啊。
金吾衛對於巡街治安之事,隻有初審的權力,京兆府很快就要來要人的。
這唾手可得的功勞,這兩撥人,可都不會讓它白白跑掉的。”
嚴真真聽完後,並沒有出現莫洋意料中的驚訝,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倒是身旁的高興,對著莫洋開啟了拍馬屁模式,“噢喲,不錯喲,曆史學的還挺紮實。你咋知道這麼多金吾衛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