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洋不敢再讓嚴真真使用球形閃電照明，那光太顯眼，隻會把追兵引來。
所以，莫洋現在隻能帶著四個人摸黑前進，飛行的速度也是降到了將落不落的臨界點。
雖然一直順著嚴真真剛才所指的方向前進，可她那口中所說的石洞始終沒有見到，聯想到黑暗中的前進容易出現偏差，莫洋隨即也是懸停在了半空。
他掃了一眼四周，卻隻照見一片漆黑，搖著頭隻能作罷。
“堡壘裡的人好像沒追上來。”他側過頭看向嚴真真，聲音裡帶著點焦躁，“真真，你確定是這個方向嗎？為什麼飛了這麼久了還是沒看到那石洞的半根毛都沒有看到？”
嚴真真也是有些懵，瞪著眼睛也在朝著四周不停打量，“我肯定啊！以堡壘的位置當參照物，往左偏三十度就是石洞的方向，我的方向感從來沒錯過！”
“方向感？”高興突然接過話頭，撇了撇嘴，“純人工靠眼睛記的那種？”
“不然呢？”嚴真真回頭瞪他。
高興“切”了一聲，語氣裡滿是懷疑，“行不行啊，這可做不得準啊！機器都還有出錯的時候，咱們這一偏，可就不知道偏到哪個角落去了。”
儘管高興已經把話說得繞了三圈彎，嚴真真的暴脾氣還是像被火星點著的炮仗，眉梢一下子豎起，手腕一揚就往莫洋身側的高興後腦勺抽去，“啪啪！”的脆響裹著勁兒蹦出來，高興的腦袋跟撥浪鼓似的左右晃。
等莫洋伸手扣住她手腕時，那脆響已經連了串，他低頭瞥了眼高興發懵的臉，心裡都是於心不忍，這要是塊剛發好的麵團，早被她拍得貼在地上揭都揭不起來。
“彆鬨了！”莫洋的目光釘在嚴真真臉上，聲音沉了沉，“真把他打成白癡，你負責養一輩子？”
“老娘有的是錢！養得起！”嚴真真下巴一抬，眼尾都帶著傲勁兒，半點不含糊。
“真的嗎？”高興的聲音突然插進來，腦袋還往嚴真真那邊湊了湊，眼裡飄著點壞笑，“那......分配老婆嗎？”
“我嚓——”莫洋聽罷，竟是無言以對，指尖頂在高興頭上，厭惡地將他貼在自己身上的頭推開了一些，轉向嚴真真，“彆鬨了，先下去看看。”
“哼——”
見嚴真真沒有反對，莫洋也是不再耽擱，帶著四人就緩緩落回了地麵。
他隨即攤開雙手，掌心朝向前頭四人。
下一秒，幾人身上機甲的光焰如同被風吹散的火星子，從肩甲往下淌，慢慢暗成淡金色的流螢，最後在胸口聚成顆米粒大的光點，“嗖”地一下飛回莫洋掌心，在他手心裡輕輕跳了跳，便沒了動靜。
陸懷淵幾步跨到嚴真真身邊，手一伸就想搭她肩膀，指尖卻直接從她肩頭穿了過去，連點風感都沒碰著。
他眉頭擰了擰，輕歎了口氣，“閣主，沒事吧？”
陸懷淵顯然也是知道了他們已經變成意識體的事實。
剛一問完，高興卻是搶著回答道，“老陸啊，你這問題問的，都特麼掛了，你說咱們現在算有事還沒事？”
陸懷淵尬笑著沒回應，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時連眼睛該往哪兒看都沒了主意。
嚴真真趕緊扯回了話頭，“陸叔，就是個考驗，彆聽那死光頭瞎說，不存在什麼死不死的。”說著，還給高興甩了一個狠戾的眼刀，嚇得高興立馬緊閉上了嘴唇。
陸懷淵點點頭，眉頭卻沒鬆開，“駐守在堡壘裡麵的部隊比我們之前想象的都要強大，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進來前，王娩也沒說過這考驗到底會考個啥，搞得我們現在跟無頭蒼蠅似的。”
“她沒說？”高興手指戳了戳自己太陽穴，挑眉笑，“人家明明說了，考這兒。”
“那也得說清楚咋考啊！”陸懷淵的聲音又高了點，語氣裡裹著點委屈的抱怨。
高興一攤手，“告訴你了，那還是考驗嗎？那是走後門！”
“彆爭了！”嚴真真往前邁了步，胳膊一伸攔在兩人中間，“接下來怎麼辦還得從長計議，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哪次不是走過來了。”
“得得得，”高興頭往旁邊一撇，聲音壓得低低的卻故意讓她聽見，“領導的話就是有水平，說了一籮筐，跟沒說一樣。”
兩人沒再拌嘴，目光都轉向了莫洋，這人從剛才就沒吭聲，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班長，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高興胳膊肘往摸魚腰上一撞，湊過去咬耳朵，“你一直盯著人家看什麼呢？”他朝著班長努努嘴，“沒看見人家都被你瞧得不好意思了嗎？如坐針氈，說得就是他現在的模樣吧。”
莫洋沒有接話，頭也沒回地抬手擋在高興嘴前，示意他“不要說話”。
接著他往前飄了幾米，半眯起眼睛，“班長，怎麼一直不說話？”
班長突然像被針紮了似的，腳往後退了兩大步，膝蓋一彎拉出弓步，雙手握拳護在胸前，“你們是誰？”
莫洋嘴角勾了勾，聲音放得軟了點，“我是莫洋啊。”
要知道，在王娩設的這道考驗裡，他們從頭到尾，用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莫洋？”班長的眼神緩和了幾分，但手裡那標準的擒拿拳起勢動作還是挺立得如教科書般標準，“你們的樣子怎麼變了？還有，你會飛是怎麼回事？”
莫洋心裡“咯噔”一下，倒是把這茬忘了，眼前這班長壓根沒見過他們原本的模樣。
他順勢往後縮了縮肩，身體先僵了半秒，再猛地抬手撫住臉頰，問向嚴真真和高興時，朝他們暗不可察地使了個眼神，“我變了？真變了？沒騙我吧？”
嚴真真沒說話，隻輕輕點了點頭。
高興卻嫌他裝得麻煩，伸肘往莫洋腰側一頂，把人推得晃了晃，“變了變了，變得更他媽賤了，最近是不是練上銀劍了？不對，是下劍！”
莫洋白了個眼，轉回身，對班長開口道，“不知道啊，你看，他們也變了，”
緊接著，他視線直勾勾釘在班長身上，突然倒抽一口冷氣，聲音裡裹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嘶——不對啊！我們都變了，你怎麼一點沒變？”
當彆人質疑你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問題拋回去。
記住，絕不能陷入自證的陷阱。
班長一聽，收回了手，舉在眼前，明顯愣了神，“我？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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