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老張,以前總愛勸鄰居改這改那——鄰居家孩子想出去打工,老張說“外麵不好混,你得讓他在家種地”;鄰居想種反季蔬菜,老張說“風險太大,你彆瞎折騰”。可鄰居沒聽,孩子出去打工賺了錢,蔬菜也種得順利,老張反而落了個“多管閒事”的名聲。
後來老周跟老張說:“你以為勸人改,就是說句‘該咋做’‘彆咋做’?沒那麼簡單。人做事說話,背後都有自己的心思,那心思又連著他的三觀,三觀是他幾十年信以為真的東西堆起來的。你想讓他改,就是想把他這些都推翻,跟把人回爐重造一樣難。除非他徹底變了個人,不然你說的話,他要麼不聽,要麼聽了也記不住。”
老張這才明白,語言在這時候多沒用——你得說清楚,他得願意聽,聽了願意接受,接受了願意改,改了還得立馬見著好,少一步都不行。人都是這樣,得跟自己“同頻”才聽得進去。可生活裡能跟你同頻的,往往不是親戚朋友,反而這些身邊人,總盼著你跟他們同頻。
老周說:“愚者總愛湊一起,降維容易升維難。就像村裡一群人都覺得‘種地最穩’,你說‘出去闖闖好’,沒人聽;可要是你本來想闖,被他們說‘種地穩’,倒容易被說動。所以咱能做的,就是先彆想著改彆人,再守住自己彆被彆人改,能做到這兩點,就算成熟了。”
有人說“等他吃了虧,自然會改”,可老周見過不少人,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他說:“這話隻對那些活在現實裡的人有用——他們固執歸固執,吃了虧認賬,就會改。可更多人,又固執又不活在現實裡,吃了苦也覺得‘不是自己的錯’,那撞南牆也沒用,純遭罪。”
就像痛苦,隻對能因痛苦改變的人有用;失敗,隻對能因失敗反思的人有用;勸說,也隻對能聽勸的人有用。這是一層套一層的——能聽勸,就不用吃失敗的苦;能從失敗裡學教訓,就不用受痛苦的罪;能因痛苦進步,痛苦才是好老師。可要是連痛苦都打動不了他,你勸再多也沒用,這種人,根本改不了。
老周說:“人活這麼多年,該聽的勸早有人說過,該吃的虧早吃過,該受的苦早受過。不是非得你來說、你陪著,他才會改。以前彆人沒教會他,日子沒教會他,你也教不會,以後也沒人教得會。咱們都活在以前盼著的‘未來’裡,彆指望未來能有啥改變,沒用。”
真正能改變的人,從來不是靠彆人勸。老周有個遠房親戚,早年家裡窮,沒讀多少書,可他自己肯琢磨,跟著人學修農機,後來開了修理鋪,日子越過越好。老周說:“這種人,自己就善於改變,不用彆人幫。反觀那些總盼著彆人幫的,自己軟趴趴的,你說再多硬話,他也聽不進去。”
常聽人說“人貴有自知之明”,老周說這“貴”字用得好——一開始就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用你多說,他自己就懂,你跟他相處,隻需要同頻就行,甚至都意識不到世上還有沒自知之明的人。可那些沒自知之明的,自己不知道,也難發覺,跟他們打交道,你得天天提點,生怕他出岔子。
可在社會上混,沒人會主動幫這種人改——“有那功夫,不如直接找現成的同道中人,為啥要費力氣培養?圖啥呢?”老周說,成熟的人都懂這個理,直接拉個圈子,隻找能同頻的人一起做事,不合格的,連知會都不用,任他去。
村裡總有人抱怨“有好機會不帶著我”“為啥不選我做朋友”,覺得“不找我咋知道我不行”。老周聽了就笑:“隻要你還想著讓彆人主動,這遊戲就玩不下去了。人家早篩選過了,沒選你,就是覺得你不合適。圈子的意義就在這——圈裡人不用解釋,天然有共識;圈外人,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說到底,所有關係都是表象。父母是父母,朋友是朋友,做好關係裡該做的事,不多也不少就行。本來很多關係就不是自己選的,點到為止最穩妥。可要是想改變對方,那就是越過了關係,想管人家的命,這是大忌,隻會把原來的關係搞砸。
老周說:“你以為是為他好,可真要做了,就會發現,你麵對的不是以前那個相處的人,是兩個又弱又固執的靈魂。管彆人的命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命管好沒。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們做不到自我改變,你也彆強攬這活。你能做到是你的萬幸,彆因為自己能做到,就逼彆人也做到——你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喜歡人性的那些事兒請大家收藏:()人性的那些事兒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