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姐急切的嗓音戛然而止。
那道琉璃色的裂隙倏然關閉。
碧色靈珠驟然墜落。
堂溪寐也像是卸力,撲倒在地。
段春衣急忙上前,卻什麼也沒摸到。
她死死攥住拳,奪過碧色靈珠,將堂溪寐翻過來,“剛剛是什麼情況?”
堂溪寐胸膛不斷起伏,滿頭大汗,脖頸的衣襟被段春衣摁住,眉梢壓低,“鬼知道是什麼情況?”
他怒火中燒:“將靈珠還給我。”
段春衣捏著那粒碧色珠子,“幻境中不能攜帶法器,你這靈珠是從何而來?莫非,是你們在紫焰穀挖到的?”
段春衣這關頭還忍不住笑了一聲,“堂溪道友,你嘴裡可真沒有一句實話。今日交換情報時,你可是一個字都沒說這粒靈珠啊。”
堂溪寐脫力地躺在那,閉了閉眼,像是放棄了掙紮,“這粒靈珠,我也是在你們走後才挖到。”
“這是我鳳凰台前輩留給我等後人的珠子。”
“歸屬不論,你方才在用這粒珠子做什麼?”
段春衣繼續追問:“它能打開離開幻境的通道?”
堂溪寐呼出一口氣,閉著眼睛:“嗯,挖到這粒珠子時,還有一段影像……那異火千年前降世,有滅世之能,不是我等能掌握的。所以我們要離開這裡,回宗稟告師長,集結力量再來此滅殺異火。”
“異火能灼儘萬物,靈氣也不例外。這靈珠,是千年前先輩力量凝結,能令我們在異火的領域中,鑿開生路。”
“可我們剛要離開這裡,便遭到你們合歡宗幾個人的圍堵!”
堂溪寐睜開雙眼,怒瞪:“天知道你們合歡宗的四人,是怎麼逃出去的!又怎麼發了瘋還要再進來!”
堂溪寐:“老子好不容易鑿開的生路,被他們當成通道,和我撞了個正著!”
堂溪寐瞥向段春衣手裡的珠子:“這一回,你們合歡宗又欠我一次!你們對不住我!”
段春衣捏著珠子,眯眼往裡看,道:“怎麼用?你再開一次。”
堂溪寐拂開她的手,翻身吐出一口血:“老子有幾條命?用一次便已去了我大半條命了。”
段春衣:“那你教我用。”
堂溪寐:“不行,這是我的珠子。”
段春衣嗤笑:“你們鳳凰台大多是火靈根,這粒水木靈蘊濃鬱的靈珠,會是你的?”
段春衣眯著眸子,湊近他:“我記得,我二師姐族中多出水木靈根,這靈珠,莫非是她表祖奶奶留下的?”
堂溪寐眉心一跳,緊閉著唇,撇開眼睛:“胡說。”
“心虛了?”段春衣哼了一聲:“快點,教我用法。”
堂溪寐:“你也不是萬歲氏的人,急什麼?”
段春衣:“我還有個彆名,萬歲春衣,你不知道?”
堂溪寐:“……”
段春衣給他腦袋上來了一下,“快點。”
堂溪寐撐著手,緩緩起身,捂著腦袋,“今日真不行了,你看這靈珠的靈光,開一會生路便耗費了它大半靈蘊,也不知要再養多久,才能再開一次。”
段春衣手中的靈珠,確實不如一開始明亮瑩潤。
她抿住唇。
堂溪寐扶了扶額,瞥了一眼那四個躍躍欲試的師弟師妹。
比起被師弟師妹背刺,堂溪寐認栽,直接將法訣教給了她。
他傳完法訣,恢複了些精神,狀似不在意,問:“我方才,聽到萬歲觀南說,哥哥?你有個什麼哥哥?”
段春衣瞥他一眼。
她將靈珠揣進懷裡,轉身離開。
“喂喂,你去哪?”
堂溪寐翻起身,飛快跟到門邊,跨過被踹倒的門,“段道友?”
段春衣看到堂溪寐那張臉就鬱悶。
這人的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
問個問題都要繞個半天。
她道:“我是有個哥哥,不良於行,鼻歪眼斜。我每日都要去給他喂飯,擦身,換尿布。堂溪道友要來幫忙?”
堂溪寐腳步微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