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衣在床上養病,躺了三天,一直胡思亂想,最後實在躺不住了,便攛掇師兄師姐,趕緊和許管事道彆。
他們要去西境參加三界拍賣大會!
許管事再三勸段春衣多住幾天,東境廣闊,有趣之處頗多,既然來都來了,她可以帶她多看看。
但是段春衣拒絕了。
她戴著粉色的發帶,簪著粉色絨絨的發鏈,穿著粉色法衣,手腕上是粉絨絨的手環,腰間儲物袋也換成了粉的。
她懷疑她再待下去,許姨要將她的頭毛也染成粉色。
也不知許姨這審美是從何而來。
她慌不擇路,道彆之後,便連夜帶著師兄師姐們逃了。
她在靈舟上將頭上粉粉絨絨的發飾一件件摘下來,苦惱:“許姨說,扶蒼姐姐幼時戴的是黃毛,師尊幼時戴的是綠絨,輪到我該是粉色。”
段春衣捧著腦袋:“但是我總覺得不對勁,師尊怎會戴這樣俏麗的頭花。”
程師兄低聲道:“你可以問問掌教。”
虞侯抱看向琳琅城的方向,思索:“總覺得再不走,明天那女人就要掏出一張契書,將小師妹收服了。”
萬歲觀南點頭:“那確實有點嚇人。”
因為被嚇到了,所以二師姐順勢抱住小師妹搓了搓,撫慰自己小心肝。
段春衣被擼得粉毛亂飛。
她今日還未向師尊報平安,便推開二師姐,擼順了自己的毛,拍了張照片,傳給師尊。
附言【師尊幼時也會這樣打扮嗎?】
師尊的信息回得很快。
【師尊大人:嗯。】
段春衣睜大眼睛。
緊接著又看到師尊的信息。
【師尊大人:賀蘭氏族徽是玄鳥降世,嫡係子孫,幼時都要著毛絨絨。有雛鳥之意。】
【師尊大人:為師幼時,著綠毛。】
段春衣:……
所以,賀蘭扶蒼那樣強大的女人,小時候真是個黃毛?
段春衣頭頂和身上沒摘完的粉色毛絨絨,在風中微微搖晃,像一隻離開了蛋殼的幼鳥,蹙著眉頭捧著通訊玉牌,一臉無法理解的迷茫。
程奉吉低眸,探出指尖。
那細微的絨毛被風吹動,不斷刮過他指腹。
“奉吉師弟?”
虞侯突然叫了一聲。
程奉吉轉眸,對上大師兄猶疑中帶有敵意的視線。
他微微一笑,放下手,“快要午時了,我去做飯。”
話罷他便徑直走開。
虞侯抱臂想了一會,沒理到什麼頭緒,便將這個存在感不強的師弟拋去一邊。
他上前勾住段春衣的脖子,“賀蘭氏都是與賀蘭搖光一樣的土包子,小師妹日後與我去虞氏,我虞氏法器行的法衣要灑脫俊氣得多。”
段春衣還在看通訊玉牌,他不滿地彎下腰,將臉塞在她與通訊玉牌之間,“春衣有沒有在聽師兄說話?”
段春衣將他的臉推開,“剛剛看到一條關於三界拍賣大會的科普帖子,都是乾貨,我要學習。”
擺脫大師兄後,段春衣便走到她的專屬位置。
在靈舟的欄杆邊坐下,將兩條腿放下去晃,而後將腦袋搭在欄杆上,認真研究通訊玉牌。
碧空如洗,風過絮雲。
靈舟內飄逸出食物的香氣。
大師兄坐在小師妹身邊,二師姐在甲板上練刀,沈師兄在欄杆邊吊鳥,程師兄在船艙內做飯。
這些天內,沒有人問過段春衣關於那夜的事。
那磅礴得幾乎要將玲瓏淵掀翻的力量,為何能為一個元嬰初期修士所用?
他們隻以為是她的獨門秘法,不去深究。
而其實,段春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隻記得自己在混沌中,似乎聽見了段賀辜的聲音,她便認為,自己那時或許是借用了哥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