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著擔子,“翹翹。”
王岸之低低地喊她。
段春衣,“講。”
王岸之在胸膛處摸了摸,摸出一株黑乎乎的草,“我也學會種菜了,我們成親吧。”
段春衣托著腮。
王岸之繼續道:“萬俟更死了,不能沒有人給你做飯,種地,伺候你。我可以。我學會很多了。”
段春衣接過那根黑草,左看右看,肥厚的葉片仿佛某種生命體的肢體,“這是菜?”
王岸之老實點頭:“小白菜。”
“這和白有什麼關係?”
王岸之有點自卑:“我家,土地不好,種不好菜,這是唯一長出來的。我還會努力的,翹翹。”
“你家住在哪?土地這麼貧瘠?要不要找鳳凰台的種植專家幫忙看看?”
段春衣顯擺自己如今的本事,“咳,我如今闖蕩修真界,也算有些起色,人脈還是有一點。”
王岸之:“鳳凰台?”
“嗯。”段春衣繼續吹牛,拍拍胸脯,“修真界第一丹宗,種植靈草方麵,他們可是行家中的行家。我,與他們宗門的大師兄有些交情。”
他看著她。
段春衣檢查過大家都沒有醒來的跡象,便直起身,驅動飛劍找個地方降落。
她背對他站在飛劍上,雲間的風刮過他們。
她的氣息,她的發絲,仿佛她的觸須,絞纏地刮過他的麵龐。
仿佛某種極為曖昧愛欲的引誘。
男人陰黑的瞳仁,逐漸化為橫瞳,殷紅的唇微啟,無意間含住了一縷蹭來的發絲。
舌尖勾住,一圈圈繞著那縷發絲,濕潤它,含住她,細細品嘗回味。
整個腦海仿佛都在愉悅地顫抖。
段春衣手捧羅盤,認真調整禦劍方向,忽然聽到身後低啞的男聲,“翹翹,什麼時候讓我當小二。”
“什麼小二?”
“以前,萬俟更說我是不要臉的小三,他死了,我可以是小二了嗎?”
段春衣莫名其妙地回頭,“萬俟更從前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麼?……岸之,你怎麼了?”
她大驚。
冷峻老實的男人,此刻整個人都紅通通的,一雙陰黑的橫瞳融化了一樣,唇瓣抿著她的一縷發絲。
段春衣連忙將那幾根毛拔出來,“我的頭發有毒嗎?”
“翹翹,我想當小二,萬俟更死了,不會有機會爬出來了,翹翹。”
段春衣用帕子擦那一縷頭發,滿臉見鬼,“萬俟更和你是好兄弟。”
王岸之搖頭,“他罵我。”
段春衣道:“我也罵過你。”
王岸之:“我和他不熟。”
段春衣:“我倆其實也不熟。”
王岸之就用那雙眼睛看著她,偏執認真,還有種肅穆的可憐。
段春衣摸了摸額頭,“好吧,他從前罵你什麼了?我為你主持正義。”
王岸之道:“他罵我騷貨,賤骨頭,臭狗屎,第三者,不要臉喪良心,爛吊的騷男人。”
段春衣:“……那挺不應該的。”
王岸之道:“你偏心他。”
段春衣:“沒有,人死為大,你也不要和他計較了。他隻是擔心你會插足我們的婚姻,把我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