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
一餐不落。
小魔族天天掃地,聽她問起找那個骨魔,就說大人餓不餓,先去用飯吧。
魔小,心眼也小。
他沒有獨立宿舍,睡在大通鋪的最邊邊上,漏風又漏雨,段春衣沒法現身教訓他。
終於,小魔族憋不住尿了,終於還是捂著吊墜,夾腿去上廁所,段春衣也終於在茅房裡現身,將他一把推到牆根。
“讓你去接近那個骨魔,你一天天不是吃飯就是掃地,消極怠工?”
“翅膀硬了,進了不夜世,有了鐵飯碗,不聽話了?”
段春衣狠狠教訓他,揪住他尖尖嫩嫩的耳朵。
小魔族雪白的短發輕輕顫抖,嚇得尿都要憋不住,兩手捂住,不說話,歪著頭被她揪耳朵。
段春衣又罵了幾句。
他才輕聲回:“內圍危險,不能去。”
段春衣抿了抿唇,“就知道你是怕死!”
她拍了拍額頭,後悔自己貪方便,找了個最弱的魔族寄生,冷著臉不高興。
她調整了呼吸,思索該如何隱藏氣息前往內圍,找到那個骨魔。
那個骨魔筆挺挺的站姿,出類拔萃的氣質,鶴立雞群的旁若無人。
很像她的一位對手,手下敗將。
她要找他確認。
“大人,不悅了嗎?”
“大人,在想什麼?”
低低的聲音的響起,他的目光透過濃密的白毛看她。
他喜歡大人看他的目光,他喜歡大人的笑,他喜歡大人碰他,他喜歡大人溫暖的手指,他不想要大人有危險,也不想,不想和大人分開。
可他太弱小了,他對大人沒有用。
他努力歪著頭,讓大人捏得更順手,嫩嫩的耳尖被揪得紅通通的,“大人,其實,骨魔的風評很不好的,大多脾氣很差,還喜歡吃人,將人的骨頭吸乾了,穿進去。”
段春衣瞥他:“這麼嚇人?”
小魔族連連點頭:“特彆壞的一種魔族。”
“魔族還有不壞的?”
“嗯,嗯,三眼魔是最溫順的魔族,所以,所以才會一直被其他魔族端上餐桌。”
“看出來了。”
段春衣摸向他的脖子,道:“溫順是有點,但心眼也多,膽量也小。”
她一把抓住了那枚吊墜,從非蕪的脖子上摘下來。
輕輕哢噠一聲,非蕪整個魔愣住,眼眶一下子紅了,兩隻手去捧那隻吊墜:“我的!我的!”
段春衣拍開他的手:“是我的!”
非蕪被打了,眼淚咕嚕嚕往下掉。
段春衣拎著吊墜,看著他,吩咐:“你那宿舍裡有一隻最高最壯的沙魔,你去將他引來茅房,讓他發現我。”
非蕪掉著眼淚不說話。
段春衣無語:“你自己怕死不願意帶我去內圍,我換個人搭乘,你還不樂意?”
段春衣點他:“未成年魔就能不講道理了?”
非蕪揪著衣角,瘦得骨節嶙峋的手指攥得緊緊的,“吊墜是我的。”
段春衣才不理他,她踢踢他的小腿,“快去辦事,彆逼我揍你。”
非蕪不動:“不辦事,我想先尿尿。”
段春衣:“……我回吊墜裡,閉著眼。”
她將吊墜找了個木刺掛著,然後進去。
剛進去,一隻小手便一把奪過吊墜,掛回自己瘦瘦的小脖子上,塞進衣襟裡,貼著他嶙峋的胸骨和皮膚。
他一手捂著胸前,一手扯開褲襠。
一邊尿尿一邊死死抿著嘴,“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