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直的非蕪,直挺挺倒在地上,嘭地一聲。
百裡無避閉上了雙眼,繼續調息。
非蕪瞪著雙眼,耳中一直回蕩著那句話。
段春衣合攏了簾帳,隔著透明的紗洞,看了眼他,忍不住笑了下。
地上的三眼魔含淚爬了起來。
實在是可憐。
非蕪每次哭得時候,段春衣都不忍心看。
他是三眼魔,但雙眼都在小時候被挖掉了,隻剩額上一隻眼睛,怯生生地藏在垂落的白色額發裡。
哭得時候,那雙眼眶空蕩蕩的,隻能滲出一點水澤,額上那隻眼睛卻滾落大滴大滴難過的淚水。
他背對著她,她沒看到他哭。
非蕪開門往外跑。
“你要去哪?”
“小魔去洗澡洗腳。”
“去哪兒洗?”
“飯堂那邊有一麵洗菜池。”
“……”
半個時辰後,段春衣昏昏欲睡,聽見百裡無避輕微的一聲咳嗽。
睜開眼,發現白色短發的小魔族,濕漉漉正在往她被窩裡麵鑽。
“你這樣潮乎乎的,不要進來。”
非蕪又頓住,抬起腦袋,“好的,大人。”
他就又退出去,開門出去風乾。
段春衣扶了扶額,打開門將他拎進來,“好了,彆亂跑了,這內圍都是大魔,要是將你吃了,我從哪隻肚子裡挖你?”
非蕪眨眨眼。
段春衣捂著他的腦袋,劃了幾道結界,用靈力烘乾了他濕漉漉的頭發和身體,“好了進來吧。”
非蕪忍不住想要說,要是他死了,大人隨便再撿一個三眼魔好了,反正三眼魔多得是。
但是他不敢說。
他怕大人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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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大人說,好,三眼魔到處都是,你和他們沒有區彆,你還少了兩隻眼睛,沒有價值。
大人將他烘得暖呼呼的,捏著他的後頸,將他丟上床,又朝他的屁股拍了一下。
他彈射進了大人的被窩。
暖和,芳香,都是大人的味道。
從在羊水裡有意識開始,他覺得世界一直是痛苦的,他是痛苦世界裡一隻最最卑微的螻蟻,為了求生要匍匐在最最痛苦的底下拱食。
那時他總聽到那群小魔談論,說要女魔要娶丈夫,男魔要娶媳婦,有了伴侶,日子就會好過了。
他才脫離幼年期,什麼也不懂,最最痛苦的世界裡,他的念想是有一個伴侶,有了伴侶日子就會好過,他不知道什麼是伴侶,他不知道什麼媳婦。
他學著攢魔石,想著以後的生活,不痛苦的感受他從未經曆過,“日子會好過”,那像是一盞燈驅散黑暗的燈,離他縹緲又遙遠。
直到遇到了大人。
大人欺負他,大人逼迫他,大人洗劫了他的魔石,大人霸占了他的窩棚,大人帶著他去洗劫彆的魔……
大人和所有魔都不一樣,她像是為他撐開了一片天,痛苦的世界有了不一樣的顏色,他怎麼能離開大人,怎麼能失去大人。
那盞虛無縹緲的燈被擦開了灰塵,露出的是大人。
大人大人,他不能沒有大人。
“滾一邊去。”
大人凶他,大人將趴在床上的他並攏,推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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