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墜未墜,漫天霞光如火,將整個滄瀾學院演武場浸染在一片輝煌的金紅之中。喧囂聲浪直衝雲霄,幾乎要掀翻覆蓋在賽場上空的透明防護光罩。五院弟子的呐喊、助威聲此起彼伏,混雜著難以抑製的興奮與期待。旌旗在晚風中瘋狂招展,獵獵作響,仿佛也在為這最終一戰搖旗呐喊。
高高的主看台上,主持長老神情肅穆,手持象征著權威與公正的鎏金令牌,深吸一口氣,雄渾的靈力灌注聲音,如同洪鐘大呂,清晰地壓過所有嘈雜,響徹在每一個人耳邊:
“新生大比,最終決賽!”
“隱元院,林風!”
“對陣!”
“天樞院,楚狂!”
“現在,比試——開始!”
“鐺——!”
伴隨著令牌落地的清脆回音,擂台之上,兩道身影幾乎在同一瞬間動了!
楚狂一身赤金色天樞院服,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將他挺拔如鬆、魁梧如山的身形襯托得更加霸氣凜然。他並未急於搶攻,而是雙腳不丁不八地穩穩紮根於青石地麵,仿佛與整個擂台融為一體。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古樸而厚重的印訣,口中發出一聲低沉卻震人心魄的斷喝:
“天樞鎮世,萬法歸宗!”
轟!
一股沉重如嶽、浩瀚如海的氣息自他體內轟然爆發!濃鬱的金色靈力透體而出,在他周身凝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厚達尺許的凝實光暈!光暈之中,無數細密玄奧的土黃色符文如同遊魚般流轉不息,散發出一種亙古、穩固、鎮壓一切的磅礴道韻!
“是《九轉玄黃訣》!楚師兄竟然一上來就動用了玄黃氣罩!”
“天樞院的鎮院絕學!據說修煉到九轉圓滿,玄黃氣罩堪稱同階無敵,萬法不侵!”
“好可怕的壓力……隔著這麼遠,我都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了!”
台下驚呼聲四起,尤其是天樞院弟子,個個麵露狂熱與自豪。楚狂此刻展現出的威勢,遠超之前任何一場比賽。
金光籠罩中,楚狂的目光如兩道實質的金芒,穿透氣罩,鎖定在林風身上,聲音帶著毋庸置疑的霸道:“林風!你能走到決賽,足以自傲!但你的那些雜學手段,在真正的大道根基麵前,不過是鏡花水月,不堪一擊!今日,我便讓你親眼見識,何為天樞正統,何為——力破萬法!”
話音未落,他前衝之勢驟然發動!看似笨重的身形,此刻卻爆發出與其體型不符的驚人速度,如同一頭發狂的金色巨犀,踐踏大地,直衝而來!右拳簡單直接地轟出,沒有任何花哨變化,唯有一股凝聚到極致的、仿佛能鎮壓山嶽的恐怖力量!
《九轉玄黃訣》基礎殺招——鎮嶽拳!
拳風所過之處,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劈啪爆鳴,被硬生生擠壓出一條肉眼可見的真空通道!純粹的力量,帶來了極致的壓迫感!
林風瞳孔驟然收縮,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警報!這絕不是趙磊那種層次的剛猛,楚狂的拳力之中,蘊含著一種“九轉歸一”、“混元一體”的厚重道韻,仿佛他轟出的不是一拳,而是一座濃縮的、正在移動的山嶽!其靈力質量、凝練程度,遠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對手!
不能硬接!
心念電轉間,《淩波迷蹤步》已被催發到極致!他素色的身影如同化作了風中飄絮,又似鬼魅殘影,倏忽間一分為三,朝著左、右、後三個方向同時飄退,試圖擾亂對方鎖定。
“轟隆——!!!”
楚狂那足以鎮嶽的一拳,悍然轟擊在林風原先站立之處!
堅硬的青石擂台如同豆腐般脆弱,瞬間向下塌陷,形成一個直徑超過一丈、深達數尺的恐怖巨坑!無數碎石被狂暴的氣勁裹挾著,如同弩箭般向四周激射,打在擂台邊緣的防護光罩上,激起一圈圈劇烈的漣漪!
煙塵彌漫,遮蔽了部分視線。
“躲?我看你能躲到幾時!”
楚狂冷哼一聲,眼神銳利如鷹隼,竟似完全不受煙塵影響。他身形沒有絲毫停頓,雙拳如同連珠炮般轟擊而出!一招招“鎮嶽拳”連綿不絕,金色的拳影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攜帶著鎮壓一切的霸道意誌,朝著林風三道分身以及可能藏匿的本體籠罩而去!
他的拳法看似直來直往,實則蘊含至理。每一拳都精準地落在林風分身移動的軌跡上,或是封堵其閃避空間,逼迫他硬拚。更讓人心驚的是,他那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洞穿虛妄,林風那足以迷惑吳昊的分身之術,在楚狂麵前,似乎效果大減,總能被他迅速找到本體的主要動向。
“砰砰砰!”
分身接連被剛猛無儔的拳風掃中,如同泡沫般幻滅。林風的本體在拳網中艱難穿梭,素色院服被淩厲的拳風割裂出幾道口子,形勢看上去岌岌可危。
“不行!楚狂的靈識和對戰局的洞察力太強,《淩波迷蹤步》和分身難以完全奏效!”林風心念急轉,知道不能再一味被動閃避,否則遲早被這無窮無儘的鎮壓拳勢耗死或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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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之間,他猛地將三道分身收回,體內《太玄真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丹田氣海之中,至陽至剛的靈力與至陰至柔的靈力如同兩條嬉戲的魚兒,首尾相連,急速盤旋,交融成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玄妙的混沌色氣流,瞬間充盈四肢百骸!
右手五指緊握劍柄,“鋥”的一聲清越劍鳴,長劍出鞘!劍身之上,清亮如秋水的寒光驟然暴漲,帶著一股劈山裂石的決絕意誌,悍然迎向楚狂轟來的拳頭——《星辰劍訣》第二式·裂石!
與此同時,他左掌悄無聲息地探出,掌心之內,至陽至剛的龍形虛影與至陰至柔的幽藍雷勁相互纏繞、壓縮,引而不發,正是《紫霄降龍印》中攻守兼備、後招無窮的一式——亢龍雷悔!
他要以剛對剛,以柔克剛,雙管齊下!
“鐺——!!!”
長劍的鋒刃與包裹著濃鬱金光的拳頭,毫無花巧地悍然對撞!
如同洪鐘大呂被敲響,刺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炸開!一圈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兩人為中心,猛然擴散開來,卷起地麵煙塵,如同漣漪般掃向四周!
林風隻覺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順著劍身傳來,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滲出,整條右臂如同被雷霆擊中,酸麻刺痛,幾乎失去知覺!他悶哼一聲,身形不受控製地“蹬蹬蹬”向後連退三步,每一步都在青石地麵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體內氣血翻湧不止。
而楚狂,同樣身形一晃,腳下微微後退半步。他拳頭上的金光一陣劇烈波動,那堅不可摧的玄黃氣罩,竟被林風劍中蘊含的尖銳劍意以及左掌暗藏、伺機侵入的一絲陰柔雷勁,鑽透了一絲縫隙,讓他感到手臂經脈傳來一陣細微的麻痹感!
“嗯?!”楚狂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驚訝之色。他這蘊含《九轉玄黃訣》八成力道的一拳,竟然被一個修為明顯低於自己的人正麵接下,隻是稍占上風?而且對方那詭異的雷勁,竟然能穿透他的玄黃氣罩?
“好!很好!”驚訝過後,是更加強盛的熾熱戰意,“能接我一拳,你有資格讓我動用真格!看招——九轉連環印!”
他不再試探,雙手結印速度陡然加快,令人眼花繚亂!磅礴的金色靈力在他掌心瘋狂彙聚、壓縮、疊加,瞬息之間,竟凝成了九道巴掌大小、卻重若山嶽的璀璨金印!九道金印並非同時發出,而是首尾相連,層層遞進,每一道印訣都蘊含著截然不同的力道變化——或剛猛、或陰柔、或旋轉、或震蕩……九轉之力,循環往複,威力呈幾何倍數暴漲!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