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儀冒出青煙後,房間裡彌漫著燒焦的氣味。赫東的目光掃過書架,第三層那本《黑水流域誌》的擺放角度引起他的注意。書本比其他典籍突出三公分左右,書脊朝向也與相鄰書籍存在細微偏差。他伸手抽書時,書架內部傳出機械轉動的輕響。一個暗格彈開,泛黃的黑白照片飄落在地。照片中穿中山裝的老人與王瞎子呈對峙姿態,背景裡身穿舊式日本軍裝的男子正是伊藤健的祖父。關舒嫻戰術手表突然震動,來電顯示跳出三年前殉職的前隊長號碼。她立即按下接聽鍵,耳機裡隻傳來持續電流雜音。程三喜蹲身撿起照片,指尖銀針剛觸及相紙就驟然變黑。高頻蜂鳴聲從針體迸發,震得他鬆手後退。黑斑沿著銀針向上蔓延,他迅速將針插進朱砂袋才止住腐蝕。“照片被下了詛咒。”程三喜扯開白大褂領口,胸前掛著的小鏡子裡映出照片表層纏繞的黑氣,“針對薩滿血脈的惡毒咒術。”赫東用鹿骨手串隔著手帕拾起照片。星圖碎片在腕間發燙,相紙背麵的墨跡逐漸顯形——那是特彆調查組的內部編號。關舒嫻摘掉戰術手套,用匕首尖部挑開照片夾層。微型射頻芯片卡在紙縫中,仍在持續發送信號。“前隊長的號碼是追蹤觸發器。有人早知道我們會找到這裡。”程三喜突然拉開所有科考隊員的衣領,銀針逐個點過他們頸側。“全員清淨無染。咒術隻針對我們三個傳承者。”赫東將照片平鋪在投影儀上。放大鏡鏡下,王瞎子右手小指缺失的細節清晰可見——這與他們在守山靈記憶裡看到的影像完全吻合。“王老爺子在預警。”赫東指向照片邊緣殘存的朱砂印記,“他用破煞法強行封印了部分咒力,否則剛才接觸的瞬間就會觸發怨靈噬心。”關舒嫻忽然扯下牆麵地圖。牛皮紙背麵用血畫著七煞鎖魂陣的變陣圖,陣眼標記著特彆調查組總部坐標。“叛徒在利用官方力量反向布陣。”程三喜翻出醫療箱裡的強心劑,突然紮進自己大腿。“蜂鳴聲誘發了我體內的蠱毒。必須在一刻鐘內找到解咒之法。”赫東抽出那本《黑水流域誌》,書頁間散落出若乾照片。每張都記錄著特彆調查組成員與伊藤家族秘密會麵的場景,時間跨度長達二十年。關舒嫻用執法記錄儀拍攝證據時,鏡頭突然聚焦在某張照片背景裡的勳章盒上。“前隊長不可能擁有這東西。這是跨國文物走私集團的標識。”程三喜吞服解毒丸後,忽然用銀針刺破所有照片人物眼球。“毀目破邪。這些影像都是咒術載體。”赫東發現書頁空白處寫著密密麻麻的推算公式。鹿骨手串與公式接觸時泛起幽光,最終指向某個六爻卦象。“叛徒在利用薩滿秘術做時空定位。他要找的不是鎮魂鼓,是能修改曆史的溯時輪。”關舒嫻踢開地麵暗格,下層藏著帶電子鎖的鐵盒。她直接用槍擊毀鎖芯,盒內躺著前隊的刑警證件,夾層裡還有伊藤家族頒發的安全顧問聘書。程三喜突然用朱砂在地上畫起封魔陣。“蜂鳴聲在催化照片裡的怨靈。最多五分鐘就會實體化。”赫東抓起所有照片扔進鐵盒,鹿骨手串按在盒蓋表麵。星圖流光滲入金屬,盒內傳出淒厲的嘶嚎。關舒嫻從檔案堆裡抽出一本值班日誌。去年農曆七月十五的記錄頁被撕毀,殘存紙屑沾著與照片相同的詛咒氣息。“叛徒在中元節當晚潛入過這裡。”程三喜的銀針盒自動彈開,七根金針懸空組成北鬥陣型。針尖全部指向房間西北角的通風管道。赫東扯下通風罩,管道深處躺著台處於待機狀態的記錄儀。按下播放鍵後,前隊長嘶啞的嗓音充滿了房間:“我被騙了,伊藤承諾能複活我女兒...他們真正要的是...”錄音在此中斷,後續磁帶被人為銷毀。赫東注意到磁帶艙內殘留著些許黑色灰燼,與祖父筆記被焚毀時的餘燼完全相同。關舒嫻突然舉槍對準通風管道深處。夜視儀鏡頭裡映出半片染血的警銜肩章——與她三年前放在前隊長墓前的那隻完全一致。程三喜往管道裡灑入雄黃粉,粉末在空中組成張扭曲的人臉。他立刻拋出桃木釘,人臉尖嘯著消散。“怨靈寄物。前隊長的魂魄被煉成了守密傀儡。”赫東用星圖碎片貼在記錄儀表麵,殘留的磁力線重新組合。前隊長的聲音斷斷續續重組出關鍵信息:“...叛徒是...現任...”關舒嫻突然關閉所有光源。黑暗中,書架某處泛起微弱的綠光。她撬開偽裝成詞典的信號發射器,液晶屏顯示著實時傳送進度——百分之九十七。程三喜潑出醫用酒精引燃發射器。火焰忽轉為幽藍色,牆麵上浮現出用磷光繪製的陣法圖。“雙重陷阱。物理銷毀會觸發傳送最終階段。”赫東將鹿骨手串浸入朱砂溶液,猛地拍在陣法中心。流光順著手腕蔓延全身,與守山靈試煉時的共鳴感再度湧現。牆麵陣法迅速黯淡,最終化為縷青煙。關舒嫻從灰燼中撿起半枚燒焦的銅錢。錢幣背麵刻著特彆調查組的內部代號,屬於現任副局長。程三喜突然扯開赫東衣領,銀針紮進他鎖骨下方。“咒術回溯。你心率正在下降。”赫東盯著手中仍在發燙的星圖碎片,碎片邊緣不知何時浮現出細小的日文刻印。那刻印與伊藤健公文包上的家族徽記完全一致。關舒嫻拔出蒙古短刀刺入地麵,刀身映出天花板上方緩緩轉動的監控探頭。紅光鏡頭正對赫東後背心口位置。程三喜甩出手術刀擊碎探頭,濺落的零件中掉出微型注射器。針管內裝著能誘發薩滿血脈反噬的蠱毒。赫東踩碎注射器,拉起程三喜後退。鹿骨手串與星圖碎片同時發燙,燙得腕間皮膚泛起焦痕。關舒嫻用證物袋收起所有殘骸,戰術手表突然收到新訊息。屏幕顯示消息來源是已注銷的前隊長賬號,內容隻有簡單的經緯度坐標。程三喜用銀針測試坐標訊息,針尖驟然彎折。“信號源帶著屍氣。來自地下三十米深處。”赫東擦去腕間滲出的血珠,星圖碎片吸附血液後浮現出完整的地下水脈圖。圖示儘頭標記著日軍遺留的地下工事符號,與王瞎子失蹤前留下的預警完全吻合。關舒嫻突然按住赫東手臂,執法記錄儀捕捉到窗外掠過的無人機。機腹下的紅外射線正鎖定赫東胸前位置。程三喜踢翻金屬桌充當掩體,銀針盒裡所有金針自動飛向窗口。無人機被擊落前射出的麻醉針,釘在赫東耳側的牆麵上微微顫動。赫東拔出麻醉針,針體刻著的編號屬於特彆調查組武器庫。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碎裂的玻璃映出三人凝重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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