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庫的警報聲還在尖銳嘶鳴,赫東已經猛地抽動鼻子。空氣裡那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變得濃重,正從被撞開的大門縫隙裡鑽進來。關舒嫻低頭看她的戰術手表,屏幕上的地磁讀數正在瘋狂跳動,指針死死釘向萬人坑的方位。“走!”赫東第一個衝出去,程三喜和關舒嫻緊隨其後。程三喜手裡捏著的銀針還沒靠近地麵就猛地向上彈起,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推開。“好重的陰氣!”他驚呼一聲,趕緊把針收好。關舒嫻一邊跑一邊檢查槍械,臉色凝重。三人憑著赫東對那股腐臭味的追蹤和關舒嫻手表的指引,一路奔到萬人坑邊緣。還沒靠近,就聽見挖掘機引擎的轟鳴聲和金屬撞擊泥土的悶響。赫東猛地停下腳步,他的陰陽眼感到一陣刺痛。他看見那台黃色挖掘機的巨大鋼鐵鬥齒上,密密麻麻纏繞著無數蠕動的黑色發絲,那些發絲正順著金屬縫隙往駕駛室的方向蔓延。駕駛室裡坐著的人顯然不是普通工人,他們穿著統一的深色工裝,動作機械而高效,對鬥齒上的異常毫無察覺。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站在坑邊指揮,手裡拿著一個不斷發出嘀嘀聲的儀器。赫東認出那是伊藤健的其中一個手下。“他們真的在挖……”關舒嫻的聲音帶著壓不住的怒火,她已經拔出了槍。程三喜手忙腳亂地從兜裡掏出一把朱砂粉,卻被風吹回來糊了自己一臉。赫東按住關舒嫻舉槍的手。“不能直接動手,會引發更大的混亂。”他深吸一口氣,從隨身背包裡掏出了那麵青銅鏡。鏡麵冰涼,觸碰到他指尖的瞬間,似乎輕微地嗡鳴了一聲。他沒有像程三喜期待的那樣把鏡子當武器砸過去,而是調整角度,將鏡麵對準了那台正在作業的挖掘機和下方被刨開的新鮮泥土。下一刻,青銅鏡麵不再是映照出眼前的景象。它像是變成了一塊屏幕,渾濁的光影在裡麵劇烈翻騰。挖掘機和工人們的影像扭曲、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時空的慘烈畫麵:1945年,同樣是這個地方,一群端著刺刀的日本兵正粗暴地驅趕著衣衫襤褸的中國村民。哭喊聲、斥罵聲、零星的槍聲從鏡子裡隱隱傳出。村民們被推入巨大的土坑,泥土無情地傾瀉而下,淹沒他們的身體、他們的絕望。鏡麵裡最後定格的,是無數雙從泥土縫隙中伸出的、拚命掙紮的手,和填土日本兵那張麻木冷漠的臉。鏡中怨靈積累數十年的痛苦和怨恨,化作無聲卻足以撕裂靈魂的哭嚎,透過鏡麵直接衝擊出來。那是一種超越聽覺的精神碾壓。正在操作挖掘機的司機第一個察覺到異常。他猛地捂住耳朵,發出淒厲的慘叫,像是有什麼東西鑽進了他的腦子。他連滾帶爬地摔出駕駛室,涕淚橫流地朝著遠離萬人坑的方向瘋狂逃竄。其他幾個盜墓團成員也紛紛丟下工具,麵露極度恐懼,跟著司機沒命地逃跑,連那個戴鴨舌帽的指揮者也不例外,他手裡的儀器掉在地上也顧不上去撿。現場瞬間隻剩下引擎空轉的挖掘機,和三個被青銅鏡映出的曆史慘案所震撼的人。腐臭味仿佛更濃了。關舒嫻緩緩放下槍,臉色蒼白。程三喜忘了擦臉上的朱砂,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赫東死死握著還在微微震動的青銅鏡,鏡麵裡的慘象已經消失,重新映出眼前一片狼藉的工地。他看到那些纏繞在挖掘機鬥齒上的黑色發絲,在鏡子的餘暉中似乎扭動得更加活躍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伊藤健……”關舒嫻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他果然是想用這種肮臟手段……”赫東打斷她,指著挖掘機的鬥齒:“看那裡。鏡子照過之後,那些東西好像……更活了。”程三喜順著所指方向望去,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遠處,警笛聲正由遠及近。關舒嫻看了一眼戰術手表,又看向盜墓團成員逃跑的方向,最後目光落在那些不祥的黑發上。“事情還沒完,”她低聲說,握緊了手中的槍,“這才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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