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東把最後一根銀針從程三喜穴位取出。程三喜的呼吸平穩許多,但皮膚下的淡金色光芒仍在隱隱閃動。“他的生命體征暫時穩定了。”赫東收起醫療設備,“但轉化過程隻是減緩,沒有停止。”關舒嫻整理好裝備,“黑水鎮距離這裡大約兩小時車程。我已經聯係當地派出所,他們會配合我們調查。”王瞎子搖動銅鈴,鈴聲在房間內回蕩。“黑水鎮不簡單。那裡曾經是實驗基地,現在又被程三喜提起,肯定有重要線索。”三人把程三喜安置在安全屋,由特彆調查組的醫護人員看護。隨後立即出發前往黑水鎮。車輛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上。關舒嫻查看手機上的資料,“檔案顯示,程四季確實存在,但所有記錄都在三十年前停止。她如果還活著,應該已經五十多歲了。”赫東握著手腕上的鹿骨手串,“程三喜看起來不到三十歲,這個妹妹的年齡對不上。”王瞎子閉目養神,“時間在黑水鎮可能不一樣。”到達黑水鎮時已是傍晚。鎮子入口處的牌坊斑駁褪色,上麵“黑水鎮”三個字幾乎看不清。鎮內街道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關舒嫻嘗試敲了幾戶人家的門,都沒有回應。她從窗戶往裡看,發現桌上還擺著飯菜,但已經發黴變質。“這裡的人離開得很匆忙。”關舒嫻說。赫東注意到街道上的異常。“所有店鋪的鐘表都停在了同一時間。”他們繼續往鎮尾走去。越往裡走,空氣中的壓抑感越強。王瞎子腰間的銅鈴開始輕微震動。“有很強的能量殘留。”王瞎子說。程四季的住處是一棟老式宅院。院門虛掩著,推開門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院子裡的景象讓三人停下腳步。正房的牆壁上,用暗紅色液體畫著一個複雜的陣圖。七顆星狀圖案連成一線,每個星點都對應著一個奇怪的符號。“七星連珠陣。”王瞎子語氣凝重,“但這個是反著畫的。”關舒嫻拍照記錄陣圖。赫東走近觀察,發現繪製陣圖的液體已經乾涸,但顏色依然鮮紅。“不是普通的血。”赫東取樣檢測,“含有特殊能量成分。”他們進入屋內。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一本筆記本,旁邊還有半張照片。赫東拿起照片,背景是一座廟宇的殘垣斷壁。“這是我們之前發現的那座廟。”赫東說,“程四季怎麼會有這裡的照片?”關舒嫻翻開筆記本。大部分頁麵都被撕掉了,隻剩下幾頁零散的內容。上麵記錄著一些日期和地點,還有潦草的文字。“七月十五,陣眼移位。”“他們回來了。”“哥哥,對不起。”赫東繼續檢查房間。臥室的床鋪整齊,衣櫃裡還有衣服,但梳妝台上的物品蒙了一層薄灰。“程四季離開有一段時間了。”赫東判斷。突然,鎮中心傳來鐘聲。聲音沉重而悠長,一共響了七下。王瞎子臉色一變,“這個時間不該敲鐘。”他們跑到院子外,發現天空依然明亮。關舒嫻看表,“現在才下午四點,鐘聲不應該響起。”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鎮上所有停擺的鐘表突然開始轉動,但指針都是逆時針方向。赫東注意到自己的手表也在倒轉。“時間在倒退?”關舒嫻的手機時間顯示混亂,數字不斷跳動。“通訊信號中斷了。”王瞎子搖動銅鈴,鈴聲變得尖銳刺耳。“時空在這裡扭曲了。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就在這時,街道儘頭出現幾個人影。他們走路姿勢僵硬,眼神空洞,正慢慢朝這邊聚集。“是鎮民。”關舒嫻握緊手槍,“但他們的狀態不對。”赫東觀察這些鎮民的表情。“他們好像被控製了。”王瞎子撒出一把藥粉,藥粉在空中形成奇怪的軌跡。“他們的魂魄不完整。”鎮民們越聚越多,很快堵住了街道出口。他們不說話,隻是用空洞的眼睛盯著三人。關舒嫻舉起警官證,“我們是警察,請配合調查。”鎮民們毫無反應,繼續逼近。赫東注意到這些鎮民的手腕上都有淡金色的痕跡,和程三喜的情況相似。“他們也是封印的一部分。”赫東說。王瞎子取出長針,“必須突破包圍,否則我們也會被困在這裡。”關舒嫻觀察四周環境,“可以從側麵巷子繞出去。”就在這時,一個鎮民突然加速衝來。關舒嫻側身躲過,發現對方手裡握著一把生鏽的剪刀。其他鎮民也開始行動,他們動作機械但速度很快,很快形成包圍圈。赫東用銀針刺中一個鎮民的穴位,對方隻是頓了頓,繼續前進。“普通方法無效。”赫東說。王瞎子搖動七個銅鈴,鈴聲形成特殊的頻率。鎮民們的動作明顯變慢,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他們的魂魄在被強行控製。”王瞎子說,“必須找到控製源。”關舒嫻指向鎮中心的方向,“鐘聲是從那裡傳來的。”赫東注意到所有鎮民在鐘聲響起時都會微微顫動。“鐘樓可能是關鍵。”他們決定分頭行動。關舒嫻負責引開鎮民,赫東和王瞎子前往鐘樓調查。關舒嫻朝另一個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製造聲響。大部分鎮民果然被她吸引,轉身追去。赫東和王瞎子趁機突破包圍,朝著鐘樓方向前進。越靠近鐘樓,時空扭曲的現象越明顯。建築物的影子在不斷變化,有時拉得很長,有時又完全消失。鐘樓是鎮上最高的建築,木製結構已經腐朽。樓梯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坍塌。到達頂層時,他們發現大鐘在無人敲擊的情況下自己擺動。鐘擺的每次晃動都讓周圍的空氣產生漣漪。王瞎子仔細觀察大鐘,“這不是普通的鐘,是法器。”赫東注意到鐘內壁刻滿了符文,和程三喜身上的很相似。“有人在用這個鐘控製鎮民。”赫東說。王瞎子試圖讓鐘停下來,但每次接近都會被一股力量彈開。赫東觀察鐘擺的運動規律,發現它在逆時針擺動。“和所有鐘表指針方向一致。”就在這時,鐘聲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更加刺耳,赫東感到頭痛欲裂。王瞎子快速布下一個小型陣法,用七根長針固定在地上。“站到陣裡來。”進入陣法範圍後,頭痛感明顯減輕。赫東注意到陣法邊緣的空氣在輕微扭曲。“時空扭曲是從這裡開始的。”赫東得出結論。王瞎子點頭,“這個鐘在逆轉黑水鎮的時間。”赫東想起程三喜的提示。“程四季讓我們來黑水鎮,肯定有原因。她可能也在調查這個鐘樓。”他們在鐘樓裡仔細搜查,在角落發現一個暗格。暗格裡有一本完整的筆記本,和程四季家裡那本是同一款。赫東翻開筆記本,裡麵詳細記錄了黑水鎮的時件異常現象。最後一頁寫著:“鐘樓是陣眼,必須破壞它。但我做不到,隻有哥哥能。”王瞎子看著這句話沉思,“程三喜和這個鐘樓有特殊聯係。”赫東突然明白過來。“程三喜體內的封印,和這個鐘樓是同一源。程四季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讓我們來找她。”就在這時,關舒嫻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我找到程四季了!”他們趕緊下樓,看見關舒嫻扶著一個虛弱的女子。女子看起來三十多歲,容貌和程三喜有幾分相似。“我是程四季。”女子聲音虛弱,“時間不多了,我必須告訴你們真相。”赫東注意到程四季的手腕上也有淡金色痕跡,但顏色比程三喜淺很多。“黑水鎮是一個巨大的封印。”程四季說,“鎮民都是封印的組成部分。鐘樓是控製中心,但現在已經失控了。”王瞎子問:“誰設置的封印?”程四季的眼神變得悲傷。“是我們的父親。三十年前,他為了阻止實驗泄露,用全鎮人的性命做了這個封印。”赫東想起之前的發現。“活體封印實驗?”程四季點頭,“父親發現實驗會引發災難,所以用自己和孩子作為陣眼,建立了這個封印。但現在封印正在失效。”鐘聲再次響起,這次更加急促。程四季痛苦地捂住耳朵。“鐘樓必須被破壞。”程四季說,“但隻有程家的人能做到。我現在太虛弱了,隻能靠哥哥。”赫東想起程三喜的狀態。“你哥哥也快撐不住了。”程四季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布袋,“這是父親留下的,能暫時強化封印。但最多隻能維持三天。”王瞎子接過布袋檢查,“這是用程家人的血製作的符咒。”關舒嫻從外麵跑進來,“鎮民們又圍過來了,這次更多。”赫東看向程四季,“我們必須帶你哥哥來這裡?”程四季搖頭,“太危險了。如果哥哥在封印範圍內死亡,整個封印會立即崩潰。”鐘聲突然停止。整個鎮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程四季臉色大變,“不好,控製者要出現了。”鐘樓的門突然被撞開,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站在門口。他手裡握著一根骨杖,杖頭鑲嵌著一顆發著幽光的珠子。“終於到齊了。”黑袍人的聲音沙啞,“程家的血脈,今天就是封印解除之日。”王瞎子立即搖動銅鈴,但鈴聲對黑袍人毫無作用。黑袍人舉起骨杖,珠子發出刺目的光芒。赫東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幾乎無法呼吸。程四季掙紮著站起來,“快走,他是來收集程家血脈的!”關舒嫻開槍射擊,但子彈在靠近黑袍人時突然消失。赫東拉起程四季,“從後麵走!”他們從鐘樓的後窗跳下,落在鬆軟的泥土上。黑袍人沒有追擊,但整個鎮子的時空扭曲更加嚴重。建築物的輪廓開始模糊,街道在不斷變換方向。鎮民們聚集在鐘樓前,齊聲吟唱著奇怪的咒文。程四季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去廟宇...照片上的廟宇...那裡有答案...”赫東查看程四季的狀況,發現她手腕上的淡金色痕跡在快速蔓延。“她也在轉化。”赫東說。王瞎子布下一個臨時陣法,“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黑水鎮。”關舒嫻觀察四周,“鎮民們堵住了所有出口。”赫東注意到鎮民們的動作變得協調一致,仿佛被同一個意識控製。“黑袍人在通過鎮民追蹤我們。”赫東判斷。程四季用儘最後力氣抓住赫東的手。“記住...七星連珠...陣眼在廟宇...”她的手突然鬆開,整個人開始發出淡金色光芒。和程三喜一樣,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轉化加速了。”王瞎子說,“這裡的能量在催化這個過程。”赫東背起程四季,“先突圍再說。”關舒嫻在前麵開路,用手槍射擊地麵製造聲響乾擾鎮民。王瞎子不斷撒出藥粉,乾擾追蹤。他們終於找到一條小路,暫時擺脫了鎮民的包圍。但黑水鎮的時空扭曲還在加劇,天空的顏色在不斷變化。在一處相對安全的廢棄房屋內,赫東檢查程四季的狀況。她的生命體征穩定,但轉化程度已經超過程三喜。“必須儘快去廟宇。”赫東說,“程四季撐不了多久。”關舒嫻查看地圖,“廟宇在深山裡,步行需要大半天。”王瞎子掐指推算,“時間不站在我們這邊。”赫東看著昏迷的程四季,想起程三喜的囑托。兩兄妹都指向同一個地方,那座神秘的廟宇顯然藏著重要線索。“分頭行動。”赫東做出決定,“關警官帶程四季先去廟宇,我和王瞎子回安全屋接程三喜。”關舒嫻立即反對,“太危險了。黑水鎮的情況不明,你們可能無法再次突圍。”赫東指向窗外,“時空扭曲在擴散,很快就會波及安全屋。我們必須趕在那之前把程三喜帶到廟宇。”王瞎子點頭同意,“程三喜是陣眼的關鍵,不能留在安全屋。”關舒嫻猶豫片刻,最終點頭。“保持通訊,有任何情況立即聯係。”他們簡單分配了裝備和物資。關舒嫻背著程四季往深山方向出發,赫東和王瞎子則準備再次穿越黑水鎮。離開廢棄房屋時,赫東回頭看了一眼程四季。她的身體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金色,仿佛隨時會消失在空中。王瞎子碰了碰他的手臂,“時間緊迫。”赫東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入扭曲的街道。鐘聲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種不祥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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