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義莊處
智障墳頭處
本書世界觀都是平行架空世界
本書世界觀都是平行架空世界
本書世界觀都是平行架空世界
……
公元2060年,夏。
京城,協和醫院乾部特護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清淡卻頑固地縈繞在鼻尖,混合著各種精密醫療儀器發出的規律性蜂鳴。
陳捷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皮膚像一張被揉搓了無數次的舊宣紙,布滿了深褐色的老人斑。
他的呼吸沉重而緩慢,每一次起伏都仿佛要耗儘全身的力氣,渾濁眼球費力地轉動著,望向牆壁上懸掛的超薄柔性全息屏幕。
屏幕上,正在直播著舉國矚目的曆史性一刻。
“祝融二號”載人飛船,即將在火星的烏托邦平原登陸。
“爸,您慢點,醫生說您不能太激動。”床邊,年近五十的兒子陳兵小心翼翼地為他調整了一下枕頭,語氣裡滿是關切。
陳兵如今是一家大型國企的中層領導,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他的妻子,也就是陳捷的兒媳,正溫柔地給小孫子擦拭嘴角。
一家人其樂融融,享受著這個時代給予的安寧與富足。
在旁人看來,陳捷這一生,算得上是圓滿。
作為共和國的“85後”,他見證了祖國從解決溫飽到邁入世界之巔的全過程。
他自己,也從一個農家子弟,一步步奮鬥,最終以一級巡視員職級光榮退休。
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衣食無憂,子孫滿堂。
可隻有陳捷自己知道,在那看似圓滿的句號之下,隱藏著多少午夜夢回時的扼腕與不甘。
副廳級……
這個級彆,對於普通人而言已是仰望的存在。
但對於胸懷丘壑、曾立誌要乾一番大事業的陳捷來說,卻是道終其一生未能跨越的天花板,一個鐫刻在人生履曆上略帶諷刺意味的注腳。
他的人生,在四十歲那年就已經停滯了。
那一次關鍵的機構改革,他本有機會再進一步,邁入正廳級門檻,從此海闊天空。
然而,因為與新調來的一把手在工作理念上發生激烈衝突,他那不知收斂的火爆脾氣再次發作,當著所有人麵拍了桌子。
那一巴掌,不僅拍碎了領導麵子,也拍碎了自己所有的前程。
從那以後,他被徹底邊緣化,坐了十多年的冷板凳,直到退休,始終在副廳級這個圈子裡打轉。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曾經不如自己的同僚、甚至下屬,一個個超越自己,走向了更廣闊的舞台。
一步錯,步步錯。
年輕時,他總以為能力和才華是唯一的通行證,仗著自己是高考狀元,名校畢業,經濟與法學雙博士學曆,筆杆子硬,業務能力強,便不懂得藏拙,不懂得迂回,更不懂得官場之上,人情世故、權力平衡的複雜與微妙。
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傷人也易自傷。
最終,這柄劍沒能斬破荊棘,反而被現實的堅壁磕碰得卷了刃,鏽跡斑斑。
“爺爺,看!飛船!飛船要降落了!”小孫子清脆的童音將陳捷的思緒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