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瑋辦公室出來,陳捷又上了一層樓,來到了院長辦公室。
錢裕民院長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院長。”陳捷輕輕叩門。
“進來吧。”錢裕民聲音從裡麵傳來。
陳捷走進去,看到錢裕民正戴著老花鏡,仔細審閱著一份文件。
“坐吧,等我一下。”錢裕民沒有抬頭。
陳捷便安靜地在沙發上坐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足足過了十分鐘,錢裕民才放下文件,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看向陳捷,臉上露出了和藹笑容:
“回來了?在周海那裡,沒受什麼委屈吧?”
“沒有,周主任和林處他們,對我都非常照顧,讓我學到了很多,學生萬分感激院長的栽培。”陳捷立刻站起身。
“行了,坐下說。”錢裕民擺了擺手,“周海昨天還給我打電話,把你天花亂墜地誇了一通,說你是他這些年見過的,最有靈氣,也最沉得住氣的年輕人,他還開玩笑說,讓我把你直接留在他們研究室,彆放回來了。”
陳捷聞言,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謙遜:
“院長您可彆聽周主任開玩笑,我這點微末道行,都是在您和各位老師的教導下學來的,哪敢在那種地方班門弄斧。”
“你啊,就是太謙虛。”錢裕民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嚴肅道,“推薦表,已經報上去了,中組部那邊,我也幫你打了招呼,但最終能不能成,還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筆試和麵試,是硬碰硬的功夫,誰也幫不了你,特彆是麵試,考官都是司局級以上的老同誌,一個個火眼金睛,任何一點投機取巧,都會被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是,學生明白,一定全力以赴,絕不辜負院長期望。”陳捷正色道。
“嗯,”錢裕民點了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陳捷,“這裡麵,是我過去參加一些內部學習時,積攢的一些資料和筆記,未必對你考試有用,但或許能幫你更好地理解一些問題的底層邏輯。”
“拿回去看看吧,也算是我這個做院長的,最後再扶你一程。”
陳捷雙手接過那個沉甸甸的信封,眼眶有些發熱。
這裡麵裝的,哪裡是什麼普通的資料,分明是一位長輩對晚輩最真摯、最厚重的期許和關愛。
“謝謝院長!”陳捷聲音有些哽咽。
“去吧,”錢裕民揮了揮手,“記住,無論你將來飛得多高,走得多遠,都不要忘了,你是從燕園裡走出去的,不要忘了為人民服務的初心。”
“學生謹記在心!”
……
接下來的半個月,陳捷進入了真正意義上的閉關狀態。
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每天除了和蘇晴一起吃飯散步的短暫時間,幾乎都泡在圖書館最僻靜角落裡。
他沒有做一張試卷,也沒有看任何一本輔導書。
他的桌上,攤開的,永遠是《人民日報》、《求是》雜誌,以及錢裕民院長給他的那些內部學習資料。
蘇晴看著他每天對著那些在她看來枯燥無比的報紙和文件,一坐就是一天,時而凝神沉思,時而奮筆疾書,寫下大段大段的筆記和心得,心中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