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同誌,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還有,把寫這份報告的作者,也一起帶上。”
當周海帶著陳捷,走進主任辦公室時,他看到秦振陽正站在窗前,手中拿著那份報告,久久不語。
“主任。”周海恭敬地喊了一聲。
秦振陽緩緩轉過身,目光越過了周海,直接落在了陳捷身上:
“這份報告,是你寫的?”
陳捷沒有絲毫猶豫,站直身體,沉聲回答:
“報告主任,是我在周局長和林處長的指導下,完成的。”
他依舊沒有獨攬功勞,而是將領導和集體,放在了自己前麵。
秦振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良久,秦振陽才緩緩開口,他沒有評價報告本身,而是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乾的問題:
“陳捷同誌,我問你,在信息時代,我們黨,麵臨的最大危險是什麼?”
這個問題一出,連旁邊的周海都愣了一下。
陳捷大腦飛速運轉。
是腐敗?
官僚主義?
脫離群眾?
這些答案都對,但都流於表麵,不夠深入,也不貼合“信息時代”的主題。
秦振陽想聽的,絕不是這些。
陳捷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著秦振陽,一字一句地說道:
“報告主任,我認為,在信息時代,我們黨最大的危險,是‘失去解釋權’。”
“失去解釋權?”秦振陽若有所思。
“是的。”陳捷繼續道,“我們黨之所以能從一個隻有幾十人的小團體,發展到今天領導著十幾億人口的執政黨,靠的不僅僅是槍杆子,更是筆杆子。”
“從革命戰爭年代的《論持久戰》,到建設時期的《論十大關係》,再到改革開放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黨在每一個重大曆史關頭,都牢牢地掌握了對時代、對世界的定義權和解釋權。”
“我們告訴人民,我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麵臨什麼困難,又有什麼優勢。”
“這種強大的思想動員和理論武裝,是我們戰勝一切敵人的最根本法寶。”
“但是,在今天這個信息爆炸的互聯網時代,黨正在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各種西方的、曆史虛無主義的、極端個人主義的思潮,正通過網絡,以前所未含有的方式,衝擊著社會主流價值觀,消解著黨的曆史敘事,爭奪著年輕一代的頭腦。”
“如果不能在這場沒有硝煙的輿論戰場上,建立起一套屬於我們自己的、能夠被廣大網民所接受和認同的新話語體係,如果不能用更生動、更鮮活、更具說服力的方式,去講好華國故事,去解釋我們的道路、理論和製度……”
“那麼,我們就有可能,在喧囂中,失去我們的聲音,在質疑中,失去人民信任。”
“而一個失去了人民信任和思想認同的政黨,即便擁有再強大的經濟實力和軍事力量,也終將如蘇聯一般,轟然倒塌。”
“今天討論的網絡輿論治理,其根本目的,不是為了管控信息,刪除負麵,而是為了……”
陳捷頓了頓,加重了語氣:
“奪回並鞏固黨在信息時代的思想領導權和話語解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