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整,砸門聲突然響起,像雷鳴般震得牆壁都在抖。
“季凜!滾出來!”
季凜感受到震動像觸電般跳起來,一把將聞聲出來的傅臣推回臥室,迅速鎖上門。
男孩驚慌地拍打門板:“哥哥!怎麼了?”
季凜沒回答,深吸一口氣去開了大門。
三個紋身壯漢闖進來,領頭的黃毛一腳踹在季凜肚子上:“錢呢?”
季凜跪倒在地,忍著劇痛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信封。
黃毛數了數,冷笑著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十二萬?你打發要飯的?”
“求求你們……再給我點時間……”
季凜不停地磕頭,額頭撞在地板上發出悶響,
“我弟弟剛做完手術……我不能有事……”打字)
黃毛揪住季凜的頭發強迫他抬頭:“聽說你在‘夜鶯’酒吧打工?”
他猥瑣地笑了,“那邊缺少爺,一晚上能掙好幾千,考慮考慮?”
季凜臉色慘白,瘋狂搖頭。
黃毛突然變臉,一拳打在他腹部:“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示意同夥,“給我搜!值錢的都拿走!”
臥室裡,傅臣趴在門縫上,眼睜睜看著那些人翻箱倒櫃。
哥哥像破布娃娃一樣被踢來踢去,卻始終護著臥室方向不讓他們靠近。
當黃毛踩碎季凜的手機時,傅臣看到屏幕亮起的瞬間——那是一個提醒事項:「明天臣臣生日,買蛋糕」。
“一周之內湊不齊十八萬,你就等著賣腎吧!”
黃毛臨走時狠狠踹了季凜一腳,揚長而去。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傅臣才敢出來。季凜蜷縮在地上,嘴角滲血,額頭腫起雞蛋大的包。
房門打開,男孩跪在他身邊,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哥哥……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打你……”
季凜想抬手擦掉他的眼淚,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他艱難地比劃:「沒事,哥哥欠了他們錢,很快就能還清。」
傅臣突然抓住季凜的衣領,露出他布滿淤青的胸膛和肋骨。
男孩的哭聲撕心裂肺:“你騙人!這些傷根本不是摔的!你為什麼要借錢?為什麼啊!”
季凜再也撐不住了,眼淚決堤而出。他抱住傅臣,兩個人在冰冷的地板上哭成一團。
許久,季凜才顫抖著比劃:「因為臣臣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哥哥不能沒有你。」
那天晚上,傅臣執意要幫季凜擦藥。
當他掀開哥哥的衣服時,倒吸一口冷氣——季凜的背上全是被打的淤青,腰間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像是舊傷。
“這是……什麼時候的?”傅臣輕輕觸碰那道疤。
季凜搖搖頭不願多說。
傅臣突然想起一個月前哥哥“出差”的那周,回來時臉色蒼白得像紙,說是食物中毒。
現在想來,那分明是失血過多的樣子。
第二天清晨,傅臣趁季凜還在睡,偷偷翻出了床底下的賬本。
密密麻麻的數字讓他頭暈:借款20萬,月息5萬,逾期違約金每天2000……
最後一頁的筆跡有些暈開,像是被淚水打濕過:「今天臣臣能喝下半碗粥了。隻要他活著,我下地獄都行。」
傅臣合上賬本,輕輕走回床邊。
晨光中,季凜的睡顏安靜而憔悴,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
男孩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像小時候那樣蜷進哥哥哥哥懷裡,無聲地流淚。
他知道,從今往後,該輪到他保護哥哥了。
季凜的日子依然艱難,但他從未放棄。
他每天都在努力工作,同時還要應對高利貸的催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