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分岔路口時,亭逸突然停下:“台澤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裴紀白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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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季凜衝他眨眨眼做了個放心的手勢,卻還是忍不住回頭。
暮色中,亭逸正俯身在季凜耳邊說著什麼,手指自然地拂去他肩上一片落葉。
月光代替夕陽灑落下來,裴紀白攥緊了手中濕透的帕子。
那團熟悉的灼熱又在他胸口蔓延開來,比河水更涼,比火焰更燙。
——
暗殺令是卷在青竹筒裡送來的。
裴紀白展開那張薄如蟬翼的紙,上麵隻寫了九個字:“今夜子時,醉仙樓,趙禹。”
筆跡淩厲得幾乎要劃破紙麵,是魏教習親筆。
“你的第一單。”
亭逸大師兄將一柄烏木鞘短劍放在他掌心,“見血封喉的淬過藥,記住,彆讓對方出聲。”
短劍比想象中沉。
裴紀白試著揮了揮,手腕不自覺發抖。
十六年來他殺過雞宰過魚,卻從未將兵刃刺入活人體內。
“怕了?”樓葉勾著他脖子往練武場拖,“來來,我陪你過幾招壯膽。”
木劍相擊的脆響中,裴紀白頻頻走神。
黃昏時分,他獨自蹲在後山溪邊磨劍,青石上蕩開的血色水紋讓他喉頭發緊。
“手法不對。”
熟悉的聲音驚得他差點摔進溪裡。
季凜不知何時蹲在了對麵,拿過他手中的劍在石上畫了個弧:“要這樣磨,刃才夠利。”
月光透過他睫毛,在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
裴紀白注意到他腰間彆著六把飛刀——比平日多了一倍。
“師兄今晚有任務?”裴紀白輕聲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
季凜磨劍的手頓了頓:“嗯,去城東。”
他抬起頭,眼神裡滿是關切,“你第一次出任務可得小心點,彆掉以輕心。還有不要受傷……”
裴紀白點了點頭,心裡暖暖的。
“知道了,師兄。”裴紀白微微一笑,試圖讓語氣輕鬆些,“我會小心的。”
季凜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去吧,我等你回來。”
裴紀白握緊手中的短劍,深吸一口氣,轉身向醉仙樓的方向走去。
子時的醉仙樓依舊燈火通明。
裴紀白蹲在屋頂上。
三樓雅間的窗紙上,一個肥胖人影正舉杯暢飲——揚州鹽運使趙禹,任務目標。
“貪官汙吏。”
魏教習白天的訓話在耳邊回響,“他害死的冤魂比你吃過的米還多。”
夜風突然轉涼。
裴紀白咬住短劍,沿著排水管攀上三樓。
指尖觸到窗欞時,屋內傳來女子嬌笑。
他僵住了——情報沒說目標帶著女眷。
“大人再喝一杯嘛。”
“小妖精……等本官看完這賬本……”
裴紀白深吸一口氣。
為了不惹麻煩,他必須等。
瓦片硌得膝蓋生疼,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見女子告退的腳步聲。
門扉合攏的瞬間,他貓一般滑入窗縫。
趙禹正背對窗戶解腰帶,後頸的肥肉堆在衣領上。
裴紀白握劍的手汗濕打滑,腦海中閃過教習的話:後頸第三節脊椎,刺入三寸。
短劍出鞘的刹那,趙禹突然轉身。
“誰?!”
燭光下,那張油光滿麵的臉因驚懼扭曲。
裴紀白的劍尖停在半空,與目標驚恐的眼睛之間隻隔三寸。
就是這三寸,讓他看清對方眼角的皺紋和嘴角的痣——這是個活生生的人。
“想殺我?”
趙禹突然獰笑,肥手摸向案幾下方,“老子等的就是你們!”
機括聲炸響的瞬間,裴紀白本能地側翻。
三支弩箭擦著耳際釘入牆壁,其中一支劃破了他的衣袖。
趙禹趁機抄起花瓶砸來,他倉促舉劍格擋,瓷片四濺中左腕一陣劇痛。
趙禹喘著粗氣舉起燭台,“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殺我?”
銅燭台裹著風聲砸下時,裴紀白突然想起季凜教的“燕回旋”。
他矮身滑步,短劍劃過一道銀弧——這次沒再猶豫。
劍刃入肉的觸感像切開一塊溫熱年糕。
趙禹的瞳孔驟然放大,燭台哐當落地。
他捂著噴血的喉嚨後退,撞翻書櫃癱坐在地,喉間發出“咯咯”的怪響。
裴紀白站在原地,看著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湧出。
趙禹的腳蹬了幾下,最終不動了。
月光透過窗紙照在那張青灰色的臉上,嘴角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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