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低著頭走過去,手指緊緊攥著酒瓶,指節都泛了白。
他剛俯身要給陶錦訣倒酒,對方突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將他拽進懷裡——
“你是新來的吧?”
陶錦訣的呼吸帶著濃重的酒氣,手指已經不安分地往他腰上摸,“叫什麼名字?”
季凜渾身一僵,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把推開他,猛地站了起來。
包廂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陶錦訣的臉色驟然陰沉:“你敢推我?”
蔣衛庭立刻擋在季凜前麵,臉上堆著笑:“訣少,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我替他給您賠罪。”
說完,他仰頭連灌了三杯烈酒,喉嚨滾動,酒液順著下頜滑落,浸濕了襯衫領口。
陶錦訣冷笑一聲,一腳踹翻旁邊的冰桶:“三杯?”
他抄起桌上那瓶還沒開的軒尼詩,“你這麼喜歡替他出頭,就把這一整瓶都給我乾了!”
蔣衛庭擦了擦嘴角的酒漬,伸手去接:“好。”
季凜卻突然按住他的手,聲音很低,卻很清晰:“不用,我來喝。”
他直接拿起酒瓶,仰頭就灌。
烈酒灼燒著喉嚨,嗆得他眼眶發紅,但他硬是一口氣喝了半瓶,酒水從唇角溢出,順著脖頸滑進衣領。
他的喉結滾動,下頜線繃緊,在昏暗的燈光下勾勒出淩厲的弧度。
官闕原本懶散地靠在椅子上,此時卻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這個男生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酒水順著他的喉結滑下,皮膚白得幾乎透明,睫毛被酒氣熏得微微顫動,卻遮不住那雙眼睛裡倔強的光。
季凜喝到後麵實在撐不住,猛地嗆了一下,酒液從鼻腔裡嗆出來,燒得他眼眶通紅。
但他還是死死盯著陶錦訣,眼神裡帶著一種近乎執拗的決絕。
陶錦訣被他盯得莫名有些發怵,但很快又惱羞成怒:“行啊,挺能喝是吧?”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你們倆都給我滾!彆在這礙我的眼!”
蔣衛庭立刻拉著季凜退出包廂。
門關上的瞬間,季凜的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蔣衛庭一把扶住他,低聲道:“去休息室。”
——
包廂裡,宮景丞伸手在官闕眼前晃了晃:“二哥?二哥!”
官闕猛地回神:“……什麼?”
宮景丞笑得意味深長:“摸牌啊,發什麼呆呢?”
官闕“哦”了一聲,隨手打出一張牌,結果被對家直接胡了。
陳毅挑眉:“闕少,心不在焉啊?”
宮景丞嗤笑:“思春了唄。”
官闕惱羞成怒,猛地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陳毅一愣:“這包廂裡不是有廁所嗎?”
官闕沒理他,徑直推門出去了。
走廊儘頭的洗手間裡,官闕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抬頭看向鏡子,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滴落。
誰知下一秒,鏡子裡突然多了一個人——季凜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安靜得像個幽靈。
“臥槽!”官闕嚇得猛地轉身,後背撞上洗手台,“你是鬼啊?!走路沒聲音的?!”
季凜也被他嚇了一跳,後退半步:“抱歉……”
官闕心跳還沒平複,又羞又惱:“你站我後麵乾嘛?!”
季凜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提醒:“這位客人,您的……拉鏈沒拉。”
官闕低頭一看,臉色瞬間漲紅——他的褲鏈確實大敞著,裡麵的黑色內褲邊緣都露出來了。
“關你屁事啊!”他手忙腳亂地拉上拉鏈,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去的路上,官闕越想越氣。
他堂堂官家二少爺,居然在一個小服務生麵前丟這麼大臉!
又羞又惱,又莫名有些心癢。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腦海裡卻全是季凜仰頭灌酒時滾動的喉結,和那雙倔強到發亮的眼睛。
官闕這幾天總是莫名其妙地往“夜宴”跑。
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這裡的威士忌不錯。
這天晚上,他剛談完生意準備離開,走廊儘頭突然傳來一陣拉扯聲。
“放開……我……”
這聲音讓官闕猛地頓住腳步。
——是季凜!
兩個中年男人一左一右架著季凜,其中一人還捂著他的嘴。
季凜腳步虛浮,顯然不對勁。
官闕眼神一冷,快步跟了上去,電梯門卻已經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