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裡響起幾聲抽氣。
“所以,從今天起,你住我那兒。”許泊舟推開公寓門,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晚餐菜單。
季凜站在門口沒動:“我記得昭澤北不缺住處。”
“缺。”許泊舟回頭,嘴角掛著那種季凜熟悉的、讓人牙癢的弧度,“尤其是能24小時監視前新迦南軍官的住處。”
季凜冷笑:“監視需要睡一張床?”
許泊舟的公寓確實隻有一張床——寬敞,但毫無疑問是單人配置。
“資源緊張。”許泊舟聳肩,從衣櫃裡抽出備用枕頭扔在床上,“放心,我睡相很好。”
季凜盯著那個枕頭,上麵還印著軍事學院的徽章——七年前的款式。
他伸手按住:“這是你的畢業紀念品?”
許泊舟的動作頓了一下:“嗯。”
季凜沒再說話。
他把自己的行李——其實隻有一套換洗衣物和幾件許泊舟臨時找來的裝備——放在牆角,然後徑直走向浴室:“我先洗澡。”
“熱水限時十分鐘。”許泊舟在後麵提醒,“地下城能源配給製。”
季凜關上門,聽見外麵傳來許泊舟的輕笑。
季凜洗完澡出來時,許泊舟正坐在床邊擦槍。
黑色背心貼在他身上,勾勒出緊繃的肌肉線條,右眼下方的疤痕在台燈下泛著淡紅。
“你的。”許泊舟頭也不抬,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水杯和藥片,“止痛藥,t11補充劑。”
季凜拿起藥片,皺眉:“這劑量比我之前用的高。”
“改良版。”許泊舟終於抬眼,“副作用會輕些。”
季凜吞下藥片,喉嚨滾動。
許泊舟的目光在他脖頸停留了兩秒,然後若無其事地低頭繼續組裝手槍。
“睡裡麵還是外麵?”季凜問。
“外麵。”許泊舟說,“我習慣起夜。”
季凜掀開被子躺下。
床墊比想象中軟,帶著淡淡的鬆木味——和許泊舟身上的氣息一樣。
燈熄了。
黑暗中,季凜能感覺到許泊舟的體溫隔著幾厘米的距離傳來。
太近了,近得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你以前不打呼。”許泊舟突然說。
季凜側頭:“什麼?”
“大學時,你在我宿舍午睡,安靜得像死了。”
許泊舟的聲音帶著笑意,“現在呼吸聲很重,傷口疼?”
季凜沒回答。
許泊舟翻了個身,麵對他:“要我幫你換藥嗎?”
“不用。”
“逞強。”許泊舟的手指已經碰到了他的衣領,“轉身。”
季凜僵了一下,還是慢慢轉過身去。
許泊舟的手指靈巧地解開他的睡衣紐扣,微涼的指尖劃過鎖骨處的繃帶。
“發炎了。”許泊舟的聲音突然沉下來,“為什麼不早說?”
“說了有用?”
許泊舟沒接話。
他起身去拿醫藥箱,回來時手裡多了一支消炎凝膠。
藥膏抹在傷口上時,季凜的肌肉不自覺地繃緊。
“疼?”許泊舟問。
“不疼。”
許泊舟嗤笑:“撒謊。”他的手指放輕了力道,“你撒謊時喉結會動,一直這樣。”
季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許泊舟。”
“嗯?”
“你為什麼……”季凜的話沒說完。
黑暗中,許泊舟的眼睛亮得驚人。
他們之間的距離突然變得危險起來。
“睡覺。”許泊舟最終抽回手,重新躺平,“明天六點要去實驗室。”
季凜盯著天花板,聽著身旁逐漸平穩的呼吸聲。
他忽然意識到——這是七年來,第一個有人躺在身邊的夜晚。
季凜的新工作間是由地下倉庫改造的,牆壁上貼滿了從新迦南帶出來的數據圖譜。
角落裡的恒溫箱中,那株櫻花樹苗被移植到了這裡,在人工光照下舒展枝葉。
許泊舟靠在實驗台邊,看著季凜調試顯微鏡:“孟奧下午會來‘協助’你。”
“監視就監視。”季凜頭也不抬,“說那麼好聽乾什麼?”
許泊舟笑了。
他拿起一支試管對著光觀察:“昨晚你說夢話了。”
季凜的手停在顯微鏡上:“我說什麼了?”
“‘小舟,彆去’。”許泊舟模仿他的語氣,然後聳聳肩,“大概夢見我死了?”
季凜猛地轉頭看他。
許泊舟卻已經走向門口:“午餐我讓人送過來。”
門關上後,季凜盯著恒溫箱裡的櫻花樹。
昨晚的夢他還記得——不是許泊舟死了,而是七年前的那個雪夜,許泊舟渾身是血地抓著他的手說“彆回去”。
而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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