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澤北的櫻花已經開到了極盛。
許泊舟站在指揮中心的大屏幕前,心不在焉地聽著秦嶽講解下季度的防禦部署。
他的目光不斷飄向窗外,那片粉色花海在夕陽下泛著金色的光暈。
一個月了,季凜回到他身邊整整一個月,可每次看到櫻花,他還是會不自覺地心跳加速。
“許隊?”秦嶽敲了敲桌麵,“你在聽嗎?”
許泊舟猛地回神:“抱歉,您說西區的防禦工事?”
秦嶽歎了口氣,灰白的眉毛擰在一起:“算了,今天就到這裡。你最近心神不寧的,是不是安凜那小子又惹什麼事了?”
“沒有。”許泊舟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他很好。”
通訊器突然震動起來。
是季凜發來的消息:【櫻花樹下,現在。彆遲到。】
“是安凜吧?”秦嶽敏銳地注意到許泊舟的表情變化。
“嗯,他……找我有事。”許泊舟匆忙起身,“明天我再向您彙報西區工事的調整方案。”
秦嶽擺擺手:“去吧去吧,年輕人……”
許泊舟幾乎是一路小跑著來到櫻花園。
夕陽將花瓣染成金粉色,微風拂過,落英繽紛。
在最大的那棵櫻花樹下,他看到了季凜的背影——修長挺拔,白襯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淡的疤痕。
“你來了。”季凜沒有轉身,聲音裡帶著一絲許泊舟熟悉的緊張。
“嗯。”許泊舟走到他身邊,“什麼事這麼急?”
季凜的耳尖通紅,手指不安地摩挲著褲縫。
“我……”季凜深吸一口氣,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深藍色絲絨小盒子,粗魯地塞到許泊舟手裡,“呐,欠你的戒指。”
許泊舟愣住了。
盒子在他掌心沉甸甸的,像是裝著整個宇宙的重量。
“什麼……?”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畢業戒指。”季凜還是不看他,盯著遠處的櫻花,“我們不是說好畢業後就結婚嗎?結果拖了整整八年……所以……”
他胡亂指了指盒子,“實驗室邊角料做的,彆嫌棄。”
許泊舟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然後呼吸停滯了一秒——那是一枚鉑金戒指,中央鑲嵌著一顆湛藍的寶石,周圍環繞著細小的鑽石,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但最讓他震驚的是戒指的設計,那分明是……
“這是我19歲時畫的設計圖!”許泊舟猛地抬頭,“你怎麼會有這個?”
那張草稿是他軍事學院二年級時隨手塗鴉的,畫完就丟進了垃圾桶。
他從未給任何人看過,連季凜都沒有。
季凜的臉紅到了脖子根:“我……從你垃圾桶裡撿的。”
“什麼?”許泊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時候我們才認識兩周!你就翻我垃圾桶?”
“誰讓你扔在公共休息室!”季凜惱羞成怒,“而且我隻是……覺得設計得還不錯……”
許泊舟突然明白了什麼,心臟像是被溫暖的蜂蜜填滿:“你一直留著?八年?”
季凜不情不願地點點頭:“本來打算畢業時送你的,結果……”
他的聲音低下去,“發生了那麼多事。”
許泊舟輕輕取出戒指,發現內側刻著一行小字:【toynstant.——j】
“nstant……”許泊舟的指尖撫過那些字母,“為什麼選這個詞?”
季凜終於轉過頭來,夕陽為他新麵容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一起做實驗嗎?你說在物理學中,nstant是不變的量,無論條件如何變化……”
他頓了頓,“你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許泊舟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他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