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的指尖在電梯按鍵上懸停了一秒。
二十八層的按鈕旁有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利器匆忙刮出來的。
他皺了皺眉,奶油泡芙的甜香從紙袋裡飄出來,稍稍衝淡了心頭莫名的不安。
哥最近總是加班到這麼晚嗎?
電梯門無聲滑開,頂樓辦公區黑得反常。
季凜摸出手機照明,鞋底踩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遠處總裁辦公室門縫裡漏出一線暗紅,像是有人拉了遮光簾卻擋不住夕陽。
“哥?我帶了宵夜——”
推門的瞬間,濃重的鐵鏽味撲麵而來。
季驍跪在辦公桌旁,西裝外套扔在一邊,白襯衫左袖完全被血浸透。
他右手握著美工刀,刀刃反射著窗外的紅光,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顫抖的細線。
“你乾什麼!”
泡芙袋子砸在地上。
季凜撲過去奪刀時,季驍突然抬頭——他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眼白布滿血絲,嘴角掛著混著血絲的唾液。
“走……”季驍的喉嚨裡擠出嘶啞的氣音,“標記……失效了……”
季凜這才看見哥哥左腕的傷口深可見骨,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在公司印章上。
他扯下領帶紮緊傷口,手指沾到黏膩的血液時才發現不對勁——這不是普通割傷,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紫黑色。
“誰給你下藥了?”季凜的聲音變了調。
後頸突然傳來針刺般的劇痛。
季凜反手去摸,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針管。
身後傳來蛇形戒指碰撞的輕響,他踉蹌著轉身,看見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在推注射器活塞。
“季二少來得正好。”男人鬆開空針管,“陪您哥哥一起體驗新產品。”
視野開始扭曲。
季凜跪倒在地,看見自己的手指正在變異——指甲變尖,皮膚下浮現鱗片狀的紋路。
更可怕的是腺體深處翻湧的灼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神經。
ega……
男人踩住季驍掉落的印章:“季總簽完股權轉讓書突然反悔,我們隻好幫他做決定。”
他踢了踢季驍抽搐的小腿,“沒想到apha的體質這麼頑強,割腕都死不了。”
季凜的犬齒刺破了嘴唇。
他看見哥哥手腕傷口裡滲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某種珍珠色的黏液——那是oega信息素提取液的載體。
“你們……”季凜的聲帶像被砂紙摩擦,“對他用了誘導劑……”
“聰明。”男人按下遙控器,隱藏門滑開,露出裡間的醫療艙,“可惜季總撐不過轉化過程,隻好請二少來當穩定劑。”
他俯身掰開季凜的眼皮,“畢竟臨時標記過的apha,是最好的鎮靜劑不是嗎?”
ega正在釋放信息素,甜膩的味道透過玻璃滲出來。
他看到哥哥被按在操作台上,後頸腺體插著輸液管,有人正往他靜脈推注乳白色液體。
“啊——!”
季驍突然弓起身子慘叫,脊椎發出可怕的脆響。
他的指甲暴長,撕碎了束縛帶,卻被更多機械臂按住。ega圍上去,把針頭紮進他突變的腺體。
“住手……”季凜掙紮著爬向醫療艙,指甲在地板上刮出血痕,“他還是apha……強製轉化會……”
“會死?”男人大笑,“我們要的就是這個。”
他拽起季凜的頭發,“等季總進入假性發情,第一個撕碎的就是臨時標記對象——也就是您,親愛的弟弟。”
季凜被粗暴地推進醫療艙時,鐵門在身後重重關上。
昏暗的燈光下,季驍被鎖在角落,手腕上的傷口仍在滲血,但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了——
瞳孔擴散,呼吸急促,全身的肌肉繃緊到極限,像是在與什麼無形的力量對抗。
“哥……”季凜踉蹌著撲過去,卻在碰到季驍的瞬間被猛地推開。
“彆過來!”季驍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他的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手臂,鮮血順著指尖滴落,“我控製不住……我會傷害你……”
季凜的腺體仍在灼燒,強製轉化的藥物讓他的體溫飆升,皮膚泛出不正常的潮紅。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正在失控,而季驍的apha本能已經被藥物徹底扭曲——他們本該是最親密的兄弟,此刻卻成了彼此最危險的獵物。
“哥……你清醒一點……”季凜顫抖著伸手,卻被季驍一把掐住喉嚨。
季驍的瞳孔緊縮,手指收緊的瞬間,又猛地鬆開。
他痛苦地低吼一聲,轉身狠狠撞向牆壁,額頭頓時鮮血淋漓。
“走……走啊……!”
季凜沒有動。
他望著季驍自殘的樣子,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他的哥哥,那個從小到大護著他、寵著他的哥哥,此刻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碰他一下。
——可這樣下去,季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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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凜的目光緩緩移向地麵——那裡有一片碎裂的玻璃,邊緣鋒利如刀。
他的手指輕輕顫抖,卻堅定地握住了它。
“哥……”他輕聲開口,聲音溫柔得像小時候撒嬌時一樣,“彆怕……我在這兒……”
季驍猛地抬頭,卻在看清季凜動作的瞬間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