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
玻璃碎片劃過頸動脈的瞬間,鮮血噴湧而出,濺在季驍慘白的臉上。
季凜倒下去時,嘴角還帶著笑。
“……這樣……你就不會痛苦了……”
——世界歸於黑暗。
楊路踹開醫療艙的門時,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他的視線在瞬間凝固——
季驍跪在地上,懷裡抱著季凜,他的雙手死死按著弟弟頸間的傷口,可鮮血仍從指縫間汩汩湧出,染紅了兩人的衣服。
季驍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
而季凜——
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睫毛安靜地垂著,像是睡著了。
楊路的膝蓋重重砸在地上,他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碰——
季凜的指尖還鬆鬆地勾著那片染血的玻璃,仿佛隻是隨手撿起,又隨手放下。
褚元梁站在門口,手中的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死寂。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直到——
“……泡芙……”
季驍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楊路僵硬地轉頭,看到季凜的口袋裡滑出一部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一條未發送的消息——
[楊路,泡芙很甜,明天能再給我帶嗎?]
最後一個字,永遠停在了輸入框裡。
楊路跪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雙手沾滿了季凜的血。
那些血跡已經乾涸,在指縫間凝結成暗紅色的痂。
他盯著自己的手掌,恍惚間還能感受到季凜最後的體溫。
“病人腺體嚴重受損,需要立即手術!”
醫護人員推著季驍的病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楊路抬頭,隻來得及看見季驍慘白的側臉和緊閉的雙眼。
那個總是優雅從容的季總,此刻像個破碎的玩偶一樣躺在那裡,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卻還在滲血。
“讓一讓!讓一讓!”
又一隊醫護人員推著另一張病床快速經過。
白色的被單蓋住了床上人的輪廓,但楊路還是看見了——從被單下露出的,一綹熟悉的黑發。
他的心臟突然停跳了一拍。
“等等!”他猛地站起來,踉蹌著追上去,“季凜呢?他怎麼樣了?”
為首的醫生停下腳步,口罩上的眼睛流露出憐憫:“很抱歉,傷者頸動脈破裂,失血過多,送來時已經……”
“不可能!”楊路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臂,“他剛才還在說話!他讓我給他帶泡芙!他——”
“楊路。”褚元梁從身後抱住他,聲音沙啞,“讓他走吧。”
楊路僵在原地,看著那輛推車消失在走廊儘頭。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死亡時間,19點36分。”
遠處傳來冰冷的宣告聲。
楊路突然想起什麼,顫抖著摸出手機。
屏幕上還顯示著那條未讀消息:【楊路,泡芙很甜,明天能再給】
他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卻不知道該輸入什麼。
明天?
哪還有明天?
一滴水珠砸在屏幕上,模糊了字跡。
楊路這才發現自己在哭。
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
季驍還在裡麵與死神搏鬥,而季凜……季凜已經獨自走向了永恒的黑暗。
褚元梁靠在牆邊,手裡攥著季凜的手機。
他點開通話記錄,最後一條是撥給楊路的未接來電,時間定格在事發前十分鐘。
“他當時……是想求救嗎?”褚元梁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楊路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沾血的外套上——那是季凜的血,現在永遠地留在了他身上。
窗外,最後一縷夕陽也被夜色吞噬。
醫院的走廊亮起慘白的燈光,照在每個人疲憊的臉上。
某個瞬間,楊路仿佛又聞到了奶油泡芙的甜香。
他轉過頭,卻隻看到空蕩蕩的長椅,和上麵那個被遺忘的、染血的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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