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傻子。”蘇允墨掐著他的下巴,拇指粗暴地擦過那片柔軟的唇,“你該學會恨了。”
他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冷,可掌心卻燙得嚇人。
正月初五,北風卷著細雪,呼嘯著掠過靖王府的簷角。
書房內,炭火劈啪作響,蘇允墨負手立於窗前,聽著身後的暗衛低聲彙報。
“王爺,三萬精兵已埋伏在城外三十裡的山穀,隻待初八子時,城門守將會開西門接應。”
蘇允墨眸色深沉,指節輕輕敲擊窗欞,半晌才道:“初八之前,不得走漏半點風聲。”
“是。”
暗衛退下後,屋內重歸寂靜。
蘇允墨緩緩閉眼,胸口翻湧著壓抑多年的恨意。
初七,是他母親的忌日。
初七,寅時。
天還未亮,蘇允墨便獨自踏入祠堂。
祠堂內燭火幽微,冷風從窗縫滲入,吹得火苗搖曳不定。
他跪在蒲團上,脊背挺直,目光死死盯著靈位上的名字——“先妣孝賢皇後蘇門沈氏之靈位”。
十五年了。
他仍記得那一日,母親被宮人拖出寢殿,發髻散亂,衣衫不整,而他的父皇——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冷漠地站在殿階上,任由侍衛將白綾纏上母親的脖頸。
他跪在殿外,額頭磕得鮮血淋漓,哭喊著求父皇開恩,可換來的隻有一句冰冷的嗬斥——
“滾開!賤婦之子,也配求情?”
母親臨死前,死死攥著他的手,聲音嘶啞卻堅定——
“允墨,你要活著……坐上那個位置……就再也沒人能欺負你了……”
……
蘇允墨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他卻感覺不到疼。
他恨。
恨父皇的冷酷,恨太子的虛偽,恨蘇賀文的奪位,恨這十五年來的如履薄冰……
他本該是九五之尊,可命運卻一次次將他踩進泥裡。
而現在,他終於要親手奪回一切。
“吱呀——”
祠堂的木地板忽然傳來極輕的響動。
蘇允墨眸光一厲,猛地轉頭——
桌子底下,竟慢吞吞爬出一個人。
季凜。
他穿著單薄的素色中衣,發絲微亂,懷裡似乎抱著什麼東西,見蘇允墨看過來,怯怯地縮了縮脖子,卻還是鼓起勇氣爬了出來。
“你怎麼進來的?!”蘇允墨暴怒起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季凜疼得眼眶泛紅,卻不敢掙紮,隻是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東西遞到他麵前——
一隻木雕的小鳥。
雕工拙劣,鳥喙歪歪扭扭,翅膀也刻得深淺不一,可卻莫名透著幾分稚拙的可愛。
“劉嬤嬤說……你今天會難過……”季凜聲音小小的,帶著點鼻音,“我給你做了一個小鳥。”
蘇允墨垂眸,目光落在他手上——
那雙手上,布滿了細小的傷口。
有些是刀刻的劃痕,有些是木刺紮出的紅點,指尖甚至還有幾處磨破的皮。
——他竟真的親手去刻了這麼個玩意兒?
蘇允墨胸口猛地一窒,隨即便是滔天的怒火。
他一把拍開季凜的手,木鳥“啪”地摔在地上,滾了兩圈,停在蒲團旁。
“不是說討厭我嗎?”他冷笑,聲音裡透著刺骨的寒意,“還往我身邊湊?”
季凜眼眶更紅了,卻還是固執地伸手,輕輕擦去他臉上未乾的淚痕。
“但是……我不想你難過。”
蘇允墨呼吸一滯。
他竟忘了自己哭了。
——他最厭惡的,就是被人看見脆弱的樣子。
更讓他恐懼的是,季凜的觸碰,竟讓他心底那股壓抑多年的冰冷,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這不行。
他不能有心軟的理由。
他不能有弱點。
“滾!”他猛地拍開季凜的手,一把拽起他的衣領,直接拖到門外,狠狠扔了出去。
季凜踉蹌著摔在雪地裡,單薄的衣衫瞬間被雪水浸透,冷得發抖。
蘇允墨“砰”地關上門,胸膛劇烈起伏,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屋內,燭火搖曳。
那隻木雕的小鳥靜靜躺在蒲團旁,歪著腦袋,像是在看他。
他盯著它,沉默了很久。
——他終究沒有撿起來。
喜歡死遁後男主黑化成反派了請大家收藏:()死遁後男主黑化成反派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