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路嘯扶起他的同時,另一隻手中寒光一閃,一柄短劍已然精準而狠厲地刺入了路炯的腹部!
路炯猛地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鮮血從嘴角汩汩湧出。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路嘯,眼中充滿了絕望、痛苦和深深的怨毒。
路嘯麵無表情地抽出短劍,任由路炯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處理乾淨,做成馬車失控墜崖的假象。”路嘯對身後的黑衣人吩咐道,聲音依舊平靜無波。
“是,殿下。”
很快,現場被布置成馬車因夜間趕路不慎,衝出護欄,墜入深穀的模樣。
路炯的屍體被放入破損的馬車中,連同那些侍衛的屍體一起,被推下了陡峭的山崖。
次日,七皇子路炯因急於離京,夜間行路,不幸馬車失控墜崖身亡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皇帝路臨淵先是震驚,隨即是滔天的暴怒。
他並非看不出這“意外”背後的蹊蹺,尤其是在四皇子剛剛被軟禁、趙德明告禦狀的敏感時刻。
老七的死,太過巧合,巧合得令人發指!
聯想到太子路嘯近半年來的淩厲手段,先除路灼,再逼路煊,如今路炯又離奇死亡……
路臨淵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切的背後,都是他這個“好兒子”在操控!
他這是在清算!是在為登基掃清所有障礙!
一股被挑戰、被輕視、甚至被威脅的寒意,夾雜著帝王權威被冒犯的震怒,瞬間衝垮了路臨淵的理智。
他不再需要任何確鑿的證據,心中的懷疑和忌憚已經足夠定罪。
“逆子!這個逆子!”養心殿內,路臨淵將滿桌的奏章掃落在地,咆哮聲震得梁柱仿佛都在顫抖,“傳太子!立刻給朕滾過來!”
路嘯踏入養心殿時,便感受到了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怒火。
他剛欲行禮,一個盛滿滾燙茶水的景德鎮瓷杯便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砸在了他的額角!
“砰!”的一聲脆響,瓷杯碎裂,滾燙的茶水混著鮮血,瞬間從路嘯額角淌下,模糊了他一側的視線。
劇痛傳來,但他隻是身體晃了晃,便穩穩站住,甚至沒有抬手去擦。
“父皇息怒。”路嘯的聲音平靜得出奇,仿佛被砸破頭的不是自己。
“息怒?朕如何息怒!”路臨淵指著他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路炯是怎麼死的?你說!是不是你乾的?!你是不是覺得,除了朕,這龍椅就該你坐了?!”
路嘯抬起頭,任由鮮血滑過臉頰,目光直視著暴怒的帝王:“七弟遭遇不幸,兒臣亦感痛心。但父皇此言,兒臣萬不敢當。兒臣對父皇,對朝廷,忠心可鑒。”
“忠心?好一個忠心可鑒!”路臨淵怒極反笑,“你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殘害兄弟,如今還敢在朕麵前談忠心?路嘯,你太讓朕失望了!朕看你這個太子,是當得太久了,忘了為人臣、為人子的本分!”
路臨淵喘著粗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冰冷和決絕:“傳朕旨意!太子路嘯,品行不端,德行有虧,難堪儲君大任!即日起,廢黜其太子之位,降為景王,遷出東宮,於景王府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
這道旨意,如同晴天霹靂,瞬間傳遍了整個皇宮,繼而席卷整個京城。
曾經立下赫赫軍功、風頭無兩的太子,竟因“品行不端”這等模糊的罪名被廢黜,其中深意,令人不寒而栗。
當晚,被廢黜的路嘯,已遷入略顯陳舊但依舊規製的景王府。
府內氣氛壓抑,仆從們個個噤若寒蟬。
書房內,燭火搖曳。
路嘯額角的傷口已被妥善包紮,但隱隱的抽痛依舊存在。
他與季凜對坐於棋枰兩側,黑白棋子錯落,正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博弈。
路嘯的棋路明顯帶著煩躁和不安,落子遲疑,漏洞百出。
而季凜的棋風則依舊沉穩淩厲,步步為營,已將路嘯的白棋逼入絕境。
又一子落下,路嘯的一條大龍眼看就要被屠。
他盯著棋盤,眉頭緊鎖,手指捏著棋子,久久無法落下。
季凜抬起眼,看著路嘯蒼白而隱忍的側臉,以及額角那刺眼的紗布。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打破了室內的沉寂:“殿下,想贏這盤棋嗎?”
路嘯一怔,看向季凜。
季凜的目光平靜卻深邃,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
“想贏的話,”季凜的指尖輕輕點在一枚關鍵的黑子上,目光銳利地看向路嘯,“我可以幫你。”
路嘯的心臟猛地一跳,瞬間明白了季凜的言外之意。
季家軍。
雖然北疆兵權明麵上已被皇帝收回,但鎮北王父子在北疆經營數十年,威望深入人心。
那些表麵上聽從新將領調遣的邊軍,骨子裡真正效忠的,依然是季家。
路嘯感到自己的心跳驟然加快,血液仿佛都湧向了頭頂,讓他有些眩暈。
他死死盯著棋盤,看著季凜那枚暗示著“兵鋒”的黑子,喉嚨發乾,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你有多少把握?”
季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拈起那枚決定性的黑子,“啪”地一聲,落在了棋盤上一個看似無關緊要、實則斷絕了白棋所有生機的位置上。
一子定乾坤!
整個棋局的形勢,因這一子而徹底改變。
黑棋大軍壓境,白棋的防線土崩瓦解,再無回天之力。
喜歡死遁後男主黑化成反派了請大家收藏:()死遁後男主黑化成反派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