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身體軟了下去。伊皓嚇了一跳,連忙緊緊抱住他。
“你說……的是真的?”季凜的聲音微弱,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手緊緊抓住伊皓胸前的衣襟,仿佛抓住唯一的浮木。
“真的!我發誓!”伊皓用力點頭,將他箍得更緊,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你再等等我,再堅持一下!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希望,如同微弱卻頑強的火苗,再次在季凜冰冷的心底燃起。
他閉上眼,淚水無聲地滑落,不再是絕望的,而是摻雜了巨大reief和後怕的複雜情感。
他回抱住伊皓,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兩人在冰冷的地麵上緊緊相擁,一個因為看到希望而興奮顫抖,一個因為死裡逃生而心悸後怕。
破碎的水杯和其中未飲的毒藥,靜靜地躺在不遠處,昭示著剛才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驚險。
自那日吞下粉末,接過威利遞來的、浸透著鮮血與罪惡的“投名狀”後,伊皓在顯門的位置火箭般攀升,威利交給他的任務也愈發核心和凶險。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威利“引導”的新人,而是成為了顯門一把鋒利、冷酷、令人膽寒的尖刀。
那天,他親自策劃並帶隊,以雷霆之勢搗毀了暗星一處重要的據點。
行動乾脆利落,手段狠辣,徹底重創了暗星的元氣。
晚上,顯門包下了一個豪華的夜總會進行狂歡慶祝。
音樂震耳欲聾,霓虹閃爍,空氣中彌漫著酒精、香煙和欲望的氣息。
成捆的紙鈔被肆意拋向空中,如同彩色的雪花般飛舞落下,小弟們臉上洋溢著興奮與貪婪,不斷地向坐在主位的伊皓敬酒。
“皓哥!牛逼!”
“以後就跟皓哥混了!”
“敬皓哥!”
伊皓坐在那裡,麵無表情地接受著眾人的追捧,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烈酒。
冰藍色的眼眸在迷離的燈光下,仿佛蒙上了一層化不開的寒冰,曾經的清澈被麻木和戾氣所取代。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每一次任務、每一次見血中,正被濃稠的黑暗一點點侵蝕、硬化。
那包白色粉末帶來的短暫亢奮早已過去,留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空虛和對刺激的渴求,但他彆無選擇,他需要力量,需要地位,需要儘快拿到那瓶血清。
幾天後,內部清查,揪出了一個向暗星傳遞消息的叛徒。
威利將處置權交給了伊皓,這既是對他能力的肯定,也是一種更深的捆綁。
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裡,叛徒跪在地上,涕淚橫流地求饒。
伊皓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波動。
就在他準備動手了結時,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衝了進來。
“伊皓!住手!”
是澤偉。
他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氣喘籲籲地趕來,臉上寫滿了焦急和難以置信。
他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叛徒,又看向渾身散發著血腥煞氣的伊皓,痛心疾首地喊道:“伊皓!你不能這樣!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伊皓的動作頓住了,他沒有回頭,但握著凶器的手,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他能感覺到澤偉目光中的失望和懇求,那目光像一根刺,試圖紮破他早已層層包裹的硬殼。
“放手。”伊皓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壓抑的暴戾。
“伊皓!你醒醒吧!現在去自首還來得及!”澤偉衝上前,試圖去拉他的手臂,“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我叫你放手!”伊皓猛地甩開澤偉的手,力道之大,讓瘦弱的澤偉踉蹌著向後倒去,後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澤偉吃痛地悶哼一聲,倚著牆壁,震驚而悲傷地看著伊皓。
伊皓轉過身,一步步逼近澤偉,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裡翻湧著痛苦、掙紮,最終被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覆蓋。
他盯著澤偉,一字一句地說道:“彆再多管閒事了,澤偉。”
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種殘忍的自嘲和決絕:
“人都是自私的,當初,不是你教我的嗎?”
這句話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穿了澤偉的心,也刺穿了伊皓自己記憶中那個尚且乾淨的角落。
“為了我哥,我什麼都做得出來!什麼都願意背負!”
他吼出這句話,像是在說服澤偉,更像是在說服那個在內心深處仍在微弱掙紮的自己。
看著澤偉因撞擊和話語而痛苦蜷縮的樣子,伊皓的腦海中猛地閃過許多年前,在那個冰冷的廁所外,澤偉也是這般被丹尼爾的人推倒在地……
那時,他是偷偷去叫老師的那個,是心存憐憫的那個。
而現在,推人者,變成了自己。
一種巨大的荒謬和悲涼瞬間淹沒了他。
他最終還是變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最恐懼的那種人。
他閉了閉眼,強行壓下喉嚨口的哽咽和手臂的顫抖,不再看澤偉那充滿哀傷和絕望的眼神,轉身,對著地上那個早已嚇破膽的叛徒,冷酷地完成了最後的“清理”。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充滿血腥和背叛氣息的倉庫,將澤偉和那個曾經殘存著些許良知的自己,一同拋棄在了身後漸濃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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