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秦子澈懦弱的像個孩子。
(又是一聲悶響...)
王大刁:“艸...”
王大刁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謾罵,他之所以會謾罵,是因為一支粗大的、帶著倒刺的弩箭,從他的後背處狠狠貫入!
箭頭帶著淋漓的鮮血和碎裂的骨渣,從前胸的位置猙獰地透了出來,巨大的衝擊力,更是將他整個人帶得向前猛地一撲,像一袋沉重的沙包一樣。
可就算如此,這一箭都沒能讓王大刁跪下。
隻見他死咬著牙,整個人的眼珠都開始泛出血紅,哪怕胸前的那一箭足夠致密,但和他心中的任務相比,這些都是可以承受的。
劉鐵柱:“阿刁...”
王大刁:“柱子哥,我還撐得住...”
劉鐵柱:“那就給老子再賣些力氣啊!”
劉鐵柱的吼聲如同炸雷,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
(咻...)
(咻咻咻...)
(王大刁和劉鐵柱同時發出一聲悶響...)
又有無數根箭射了過來,雖說絕大多數都射到了江裡麵,可總會有些能夠命中目標的,當那三根箭穩穩地紮進了王大刁的右後腰、左肩膀和左邊小腿,又有兩根箭命中了劉鐵柱的右小臂和左大腿處...
整個小木筏不僅在恒川江中猛地一頓。
秦子澈:“啊...”
就這麼一頓,讓秦子澈與其餘二人的反應形成了非常大的反差。
趁著羽箭射來的間隙...
王大刁一把將劉鐵柱給拽到了麵前。
王大刁:“柱子哥,帶著狗哥跑...”
又看了一眼秦子澈...
王大刁:“俺娘,拜托你們咯!”
說罷,也不知王大刁是如何考慮的,這家夥竟然一腳將劉鐵柱和秦子澈給拽到了江裡,而他自己則忍著痛,竟手撐著竹竿給站了起來,一邊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一邊用著家鄉的話開始朝著北晉的岸邊大聲罵道:“老子日...”
劉鐵柱:“阿刁...”
(咻...)
(咻咻咻...)
......
死了,都死了...
即便是最熱的夜,可這夜裡的風,還是帶著刺骨的濕寒,穿透著秦子澈濕透的粗布衣裳,凍得他牙齒咯咯作響,但這身體上的寒冷,遠不及心底那片萬載寒冰。
他就這麼傻乎乎地雙臂環膝,坐在滿是泥濘的江岸邊上,任由往來的江水繼續拍打著他的身子。
至於與他一並被踹進江裡的劉鐵柱...
此時的這位老兵,隻能趴著,因為在他的背上,紮滿了箭,十幾支?
不...
幾十支!
要不是劉鐵柱用他的後背護著秦子澈,要不是這位老兵用儘自己最後的力氣,也要拖拽著秦子澈來到江安邊上,此刻的秦子澈,又豈能苟活下來?
也難怪這會兒的他,就像一尊完全失去了靈魂的泥塑,就隻會蜷縮在蘆葦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