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塵自萬珍閣歸來,一路無話。天樞仙城依舊繁華喧囂,但其所過之處,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卻比離去時更重了幾分。關於他輕描淡寫廢掉林家嫡係、震懾萬珍閣閣主,以及更早之前反殺紫霄天宗太乙老祖的傳聞,已如燎原之火,在仙城的高層圈子裡瘋狂燃燒。無數道或敬畏、或恐懼、或探究的神識,在他身影掠過時,皆如觸電般縮回,不敢有絲毫沾染。
回到那處臨時洞府,周遭原本一些若有若無的窺探氣息,此刻已徹底清淨,顯然是得到了足夠的教訓,知曉此地乃是龍潭虎穴,不可接近。夏塵袖袍一揮,一層無形禁製便籠罩而下,並非簡單的隔絕神識,更是蘊含了他對時空與混沌的初步理解,將洞府所在的空間微微扭曲折疊,從外界看去,愈發朦朧不清,仿佛與主世界隔了一層薄紗。
洞府靜室之內。
夏塵盤膝而坐,掌心一翻,那枚得自萬珍閣的【殘破青銅片】便出現在手中。青銅片古樸無華,表麵覆蓋著斑駁的銅鏽,唯有幾道模糊不清的刻痕,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他以神念緩緩探入其中。
初時,神念如同泥牛入海,毫無反應。但夏塵並不急躁,運轉體內混沌大道本源,一絲精純至極的混沌氣息纏繞上神念,再次嘗試。
“嗡——”
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鳴,青銅片表麵那些模糊的刻痕驟然亮起,散發出微弱的混沌光澤。刹那間,夏塵的心神被拉入一個混沌未開、鴻蒙初判的奇異意境之中。無數古老、晦澀、蘊含著開天辟地至理的道紋,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識海。
《九轉混沌體》!
前三轉的法門清晰呈現:第一轉,混沌初開,鑄就道基;第二轉,陰陽分化,淬煉筋骨;第三轉,五行衍生,內蘊乾坤。
這門煉體法門,走的並非尋常的引天地靈氣或星辰之力淬體的路子,而是直接引動混沌之氣,由內而外,重塑肉身,使其向著最本源的混沌形態蛻變,最終達到肉身不朽、萬法不侵、一念開天的至高境界。其修煉條件極為苛刻,首要便是需身具混沌屬性,或擁有混沌級數的力量本源,否則強行參悟,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肉身崩解,化為混沌養料。
“妙極。”夏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法門與他自身所修的混沌大道,以及體內那方【真實完整的諸天多元宇宙】堪稱絕配。其玄奧程度,甚至隱隱超越了他主修的《大羅涅盤經》在煉體方麵的闡述。
他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決定開始修煉。
心念一動,體內那方浩瀚無垠的諸天多元宇宙微微震顫,一縷縷精純至極、蘊含著他自身意誌烙印的混沌之氣被剝離出來,按照《九轉混沌體》第一轉的法門,開始衝刷、淬煉自身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乃至最細微的粒子結構。
“轟隆!”
就在夏塵引動內宇宙混沌之氣的刹那,靜室之內,異象陡生!
原本穩固的空間開始扭曲、蕩漾,濃鬱如實質的灰蒙混沌之氣自夏塵周身毛孔噴薄而出,瞬間充斥了整個靜室。地、水、火、風四大基礎元素在混沌中顯化、碰撞、湮滅,仿佛在重演世界開辟之初的景象。陣陣古老而宏大的道音自虛無中響起,似神魔吟唱,又如開天神雷炸響,闡述著混沌的終極奧秘。
夏塵的肉身,在混沌之氣的包裹下,開始綻放出一種不朽不滅、永恒自在的混沌光澤。皮膚之下,仿佛有無數微縮的混沌星璿在生滅,骨骼之上,隱隱浮現出承載大道的天然紋路。他的氣息並未暴漲,反而更加內斂、深沉,但那種源自生命本質的壓迫感,卻以驚人的速度提升著。
即便有他布下的強大禁製隔絕,這股源自混沌本源的宏大波動,依舊無法被完全掩蓋。
“嗡——”
天樞仙城上空,原本晴朗的天象驟然劇變。無形的法則之線開始紊亂,浩瀚的天地元氣如同受到了某種至高存在的牽引,瘋狂地向夏塵洞府所在的方向彙聚,形成一個覆蓋千裡的巨大元氣漩渦。漩渦中心,隱隱有混沌色的雷光閃爍,虛空不斷生出又破滅著細小的混沌氣泡。
“又來了!”
“是那位……他又在修煉什麼驚天動地的神通?”
“好可怕的異象!我感覺自身的仙力都在顫抖,大道似乎受到了壓製!”
“混沌氣息……如此精純本源!他難道在修煉某種失傳的混沌古法?”
仙城內,無數修士被驚動,紛紛抬頭望天,麵露駭然之色。一些修為高深的金仙,乃至隱藏暗處的太乙存在,都神色凝重地望向那元氣漩渦的中心。夏塵之前反殺太乙,已讓他們將其視為同階甚至更高的存在,此刻修煉引發的天地異動,更是坐實了其深不可測的實力與底蘊。
“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靠近那片區域萬裡之內,違令者,逐出家族!”
“此人之威,不可揣度,傳令宗門弟子,遇之當以祖師禮敬,絕不可有絲毫冒犯!”
各方勢力掌權者迅速下達了類似的命令。夏塵的臨時洞府,儼然成了天樞仙城又一個無人敢踏足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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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內,夏塵對外界引發的轟動恍若未覺。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對《九轉混沌體》的修煉之中。
內宇宙提供的混沌之氣源源不絕,且與他百分百契合,使得修煉過程順利得超乎想象。那些足以讓尋常金仙瞬間灰飛煙滅的狂暴混沌能量,在他體內溫順得像綿羊,被精準地引導著,錘煉著肉身的每一處。
不知過了多久,靜室內的混沌異象漸漸平息,重演的地水火風也回歸虛無。夏塵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似有混沌開辟、宇宙生滅的景象一閃而逝。
他輕輕握拳,感受著體內澎湃洶湧的力量。僅僅是初步完成第一轉的奠基,他就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肉身強度比之前提升了至少三成!血肉骨骼之中,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韌性與力量,仿佛舉手投足間,就能撕裂蒼穹,捏碎星辰。皮膚表麵那層不朽的混沌光澤隱入體內,但一種萬法不侵的道韻已初步形成。
“很好。按照這個進度,若將前三轉儘數修成,單憑肉身,應當足以硬撼普通太乙金仙的攻伐而無損。”夏塵心中頗為滿意。這《九轉混沌體》不愧是紫色機緣標識的功法,對他戰力的提升立竿見影。
他正準備繼續參悟第二轉的法門,進一步鞏固修煉成果時,眉頭忽然微微一動,抬眼望向洞府之外。
幾乎就在同時,一道威嚴而恭敬,蘊含著煌煌天威般的聲音,穿透了他布下的層層禁製,清晰地響徹在洞府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