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阿薩辛發動了【硫磺火】。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胸腔裡仿佛被點燃了一座小小的太陽。那不是比喻,而是一種無比真實的感受。灼熱感從心臟開始,沿著血管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都如同被扔進了焚化爐一般,開始劇烈地燃燒。他感覺自己體內的每一滴血液、每一絲肌肉纖維,都在被轉化為某種更加狂暴、更加原始的燃料。
“你的一切”……原來是這個意思。
一股強烈的、混雜著焦炭與硫磺氣味的嘔吐欲望從胃部直衝喉嚨。阿薩辛死死咬住牙關,青筋從脖子上暴起,他想嘗試著將這股力量強行忍住,控製住噴發的時間和方向。
然而,這股力量的暴烈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終於,他到了無法忍耐的關口。
阿薩辛猛地抬起頭,嘴巴不受控製地張開。一道粗壯的、如同燃燒的血液般粘稠的暗紅色光柱,混雜著金色的火星,從他口中悍然噴吐而出!
轟——!
光柱所及之處,地麵被瞬間氣化,留下一道深邃的、邊緣仍在熔融發亮的溝壑。那恐怖的能量洪流筆直地射向遠方,將沿途的一切阻礙都化為烏有,最終撞在一座巨大的、早已廢棄的化學品儲存罐上,將其引爆成一團更加絢爛的煙火。光柱的威力之強勁,甚至將黑夜短暫地撕開一道白晝的傷口。
這驚天動地的景象,隔著老遠,就連位於主陣地那邊正在激烈交戰的星界軍和邪教徒也能看到。
一道刺目的暗紅色光束從遠方的化學精煉廠區衝天而起,其亮度甚至蓋過了戰場上此起彼伏的炮火。
正在陣地上指揮戰鬥的沃爾特政委,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驚得手裡的望遠鏡都差點滑落。他下意識地出聲:“那什麼玩意兒?!”
沃爾特很快就從震驚中回神,反應過來的他皺了皺眉,根據光柱噴射的位置推測,好像……是化學精煉廠那邊?【赴死者】連隊,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
那道貫穿天地的暗紅色光柱緩緩消散,但其留下的餘威依舊震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仿佛金屬被燒熔後又被強酸腐蝕的味道,遠處那道深邃的、邊緣仍在發出橘紅色光芒的溝壑,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一擊的恐怖。
遠處的爆炸聲餘音嫋嫋,玩家們卻陷入了一片死寂。他們呆呆地望著那道毀滅的痕跡,又看了看遠方仍在燃燒的儲藏罐殘骸,一時間竟忘了言語。
幾秒後,這片死寂被徹底引爆。
“我……我靠……”
“這他媽是什麼玩意兒?!這是玩家能用出來的技能?!”
“這傷害……這範圍……這簡直就是艦炮吧!”
回過神來的他們,都為這個技能誇張到不講道理的強度而驚歎。
阮文博是第一個從震撼中完全清醒過來的人,他快步走上前,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和驚奇,一把拍向那個還保持著抬頭望天姿勢、站立不動的阿薩辛的肩膀。
“阿薩辛,你這回可是天下無敵……”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掌剛剛接觸到阿薩辛的肩膀,那個被譽為“歐皇”的身影,就像一個被風化了千年的脆弱雕塑,瞬間崩解了。
沒有血肉橫飛,沒有數據亂碼,阿薩辛的身體從被拍中的肩膀開始,迅速地龜裂、崩塌,化作了一陣細膩的、灰白色的粉塵。一陣夜風吹過,這些灰燼便隨風飄散,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仿佛他從未存在過一樣。
阮文博伸出去的手還僵在半空中,手掌上還沾著幾粒微不足道的灰色塵埃。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空無一物、隻有空氣在微微流動的空間,再次陷入了比剛才看到光柱時還要深刻的震驚之中。
“……握草,成灰了?”
而位於亞空間之中的比特,則默默將這一切都記錄了下來,第一次將概念直接賦予生命體而非物品的嘗試,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