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玄的歸來,像一塊巨石投入京城這片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的湖麵,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第二天的大朝會,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又帶著一種詭異的、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興奮。文武百官分列兩側,眼觀鼻,鼻觀心,但眼角餘光都不約而同地瞟向站在武將首位,一身玄色親王常服,身姿挺拔如鬆,麵色冷峻如霜的宸王殿下,以及他對麵,臉色隱隱發白,強作鎮定的晉王。
龍椅上的皇帝,目光在兩個兒子之間掃過,帶著帝王的深沉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例行公事般的奏對後,蕭景玄一步踏出,如同利劍出鞘,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沒有看晉王,而是直接麵向禦座,聲音沉穩有力,清晰地回蕩在大殿之中:
“兒臣啟奏父皇。邊境騷亂一事,現已查明。乃是有境內奸人,勾結草原金帳王庭使者,偽造證據,伏擊邊軍,構陷忠良,意圖挑起邊釁,禍亂朝綱!”
他一開口,就直接定了性,沒有半分迂回。
晉王的眼皮猛地一跳,藏在袖中的手瞬間握緊。
蕭景玄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條理清晰,證據確鑿地開始陳述:
“其一,邊境遇伏現場,發現不屬於黑水部的精良三棱箭簇,經查,此乃軍械監特製,流出的渠道已鎖定,與永昌伯府二管事錢貴有關。”
“其二,所謂‘通敵信物’,乃晉王府門下清客模仿副將筆跡偽造,人證、偽造圖樣、酬勞賬目俱在!”
他每說一條,就示意殿外侍衛呈上一份相應的證據。賬本、圖樣、甚至還有那個倒黴清客畫押的供詞……一件件,一樁樁,砸得滿朝文武目瞪口呆。
晉王臉色越來越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幾次想開口辯解,都被蕭景玄那冰冷的目光和接連不斷的鐵證給堵了回去。
終於,蕭景玄拋出了最致命的一擊。
“其三,”他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寒冰撞擊,“兒臣已擒獲藏匿於京城、與永昌伯府秘密往來的草原金帳王庭使者共七人!並查獲其與晉王府通過永昌伯府傳遞消息、輸送金銀、策劃陰謀的往來密信、賬冊及……信物!”
隨著他的話音,那枚狼頭令牌,以及墨離千辛萬苦主要是在羊肉味中)搜集到的密信、賬本副本,甚至還有蘇晚晚強烈要求加上的、記錄了錢貴與使者關於“烤牛腿”交易的那段“有聲證據”摘要,一並被呈送禦前。
當內侍用略顯古怪的語調,念出證據中夾雜的關於“烤羊肉吃膩了要換烤牛腿”以及索要“活動經費”的內容時,莊嚴肅穆的金鑾殿上,響起了一片極力壓抑卻又實在忍不住的“噗嗤”聲。
幾個老臣肩膀聳動,臉憋得通紅。連龍椅上的皇帝,嘴角都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這……這證據也太有“味道”了!
晉王的臉,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血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灰。他感覺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鬨市,所有的陰謀詭計,連同手下那點丟人的“夥食糾紛”,都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父皇!兒臣冤枉!這、這都是構陷!是宸王他……”晉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試圖做最後的掙紮,聲音嘶啞,語無倫次。
“構陷?”蕭景玄冷笑一聲,那笑聲如同冰錐,刺得晉王渾身發冷,“人證物證俱全,交易鏈條清晰,甚至連使者抱怨夥食的細節都記錄在案!皇兄,你告訴本王,誰能構陷得如此……麵麵俱到,生動翔實?”
“我……我……”晉王癱軟在地,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衣衫,他知道,完了,全完了。
皇帝看著台下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眼中最後一絲溫情也消散殆儘,隻剩下帝王的震怒與失望。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聲音如同雷霆:
“逆子!你太讓朕失望了!”
最終,皇帝下旨:晉王蕭景宏,構陷親王,勾結外敵,罪證確鑿,革去王爵,圈禁宗人府,永不敘用!其黨羽,包括永昌伯等人,按律嚴懲,抄家流放!邊境涉案官員,立斬不赦!
一場波及朝堂上下、震動京城的巨大風波,以宸王蕭景玄的絕對勝利和晉王集團的徹底覆滅,宣告終結。
朝會散去,百官們魚貫而出,看向蕭景玄的目光充滿了敬畏,以及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幸好,自己沒有站錯隊。
蕭景玄無視那些複雜的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出宮門。早已等候在宮外的蘇晚晚,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像一隻歡快的小鳥,提著裙子就跑了過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興奮和崇拜。
“王爺!你太帥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幾乎要冒出星星來,“我在外麵都聽說了!金殿之上,鐵證如山,把晉王錘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了!哈哈哈!”
看著她那副比自己打了勝仗還高興的樣子,蕭景玄冰冷了一早上的眉眼,終於徹底柔和下來。他伸手,極其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掌心溫暖。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眼底卻漾開淺淺的笑意,“多虧了王妃的……‘大禮包’,尤其是那份‘有聲證據’,效果斐然。”
蘇晚晚得意地揚起小臉:“那當然!我就說加點細節更有說服力嘛!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請人吃烤全羊!”
兩人相視一笑,攜手登上馬車。車簾落下,隔絕了外界所有的紛擾。
馬車緩緩駛向宸王府,蘇晚晚靠在蕭景玄肩上,嘰嘰喳喳地講述著她這幾個月的“豐功偉績”,從輿論戰到經濟戰,再到如何鎖定“烤全羊”線索……
蕭景玄安靜地聽著,偶爾附和一兩句,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隻覺得連日奔波的疲憊和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有她在身邊,似乎連這冰冷的權位之爭,都變得……有趣了起來。】他低頭看著懷中人兒生動的側臉,心中一片柔軟。
而此刻,被奪爵圈禁的晉王,躺在宗人府冰冷潮濕的床鋪上,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百姓對宸王的歡呼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輸了,一敗塗地。而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錯,才會敗得如此……徹底,甚至還有點……丟人?
晉王內心os: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難道真的是因為……烤全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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