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一步獲得了支持。更可能得是李部長認可了這個包裝方案。
拿到許可後,趙四立刻行動起來。
他重點尋找那些剛從大學物理、化學、無線電專業畢業不久、理論基礎紮實、動手能力強、政治背景清白、對新興技術充滿熱情的年輕技術員或助教。
經過嚴格篩選,最終確定了北京和上海兩個點,每個點僅配置三名年輕骨乾。
趙四花費了半個月,將係統獎勵的知識,整合轉化為了一本《矽平麵工藝入門指南》。
先去了上海,再回到北京。
帶著指南親自與他們進行了秘密談話,交由他們進行研究。
強調了工作的極端重要性和高度保密性,要求他們潛心鑽研,打好基礎。
隨後,趙四以“盤古計劃”特需的名義,協調調撥了極其有限的稀缺物資:
幾片試驗用高純矽片、少量特種化學試劑、一台由退役顯微鏡改造的簡易光刻裝置、一台老式擴散爐。
設備簡陋得可憐,卻是從零到一的關鍵。
趙四分彆在北京大學微電子實驗室和上海冶金所一間僻靜的小倉庫裡,主持了這兩個“微電子學組”的啟動會。
沒有掛牌,沒有記錄,隻有昏暗的燈光和幾張年輕而嚴肅的麵孔。
得益於係統賦予的詳儘知識,趙四沒有空談概念,而是直接對照指南進入實質技術指導。
他用粉筆在黑板上勾勒出矽平麵工藝的基本流程圖。
詳細講解了清洗去離子水純度要求、氧化爐溫度均勻性控製、光刻膠塗覆厚度與轉速關係、擴散源濃度與時間溫度的匹配等關鍵工藝控製點。
包含了每個環節可能出現的典型失效模式和對策。
他將係統知識包裡的精華,以“國外最新技術動態分析和個人初步實驗推演”的形式,深入淺出地傳授給這些年輕人。
“同誌們,我們的首要目標不是性能多高,而是‘穩定’和‘重複性’。”
趙四強調,“比如,十次工藝循環,能有七次做出參數一致的二極管,就是巨大的成功。”
“要像記錄藥劑配方一樣,精確記錄每一次的工藝參數和結果,建立我們自己的基礎工藝檔案。”
年輕的組員們被如此具體、前沿又極具操作性的指導所吸引,眼中閃爍著興奮與專注的光芒。
他們雖然不完全明白工作的全部戰略意義,但能感受到其分量和深切期望。
啟動會結束後,兩個秘密的學組便悄無聲息地投入了工作。
他們利用極其簡陋的條件,從最基礎的矽片清洗、氧化層生長開始摸索。
失敗是家常便飯,矽片汙染、氧化層龜裂、光刻圖形模糊……問題層出不窮。
但每當他們遇到難以逾越的障礙時,趙四總能憑借特殊渠道,帶來一些“最新的國外文獻綜述”或“個人的分析建議”,往往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
當北京組遇到氧化層不均勻時,趙四提示他們重點檢查爐管氣密性和氣流穩定性;
當上海組光刻膠粘附力不足時,趙四建議他們嘗試調整前烘溫度和時間組合。
這些精準的指點,源於係統簽到的支撐,每當有相關技術內容或者材料通過簽到獲得之後,趙四都會第一時間送到兩個學組。
這極大地加快了摸索進程,避免了年輕人陷入盲目試錯的泥潭。
進展緩慢,如同螞蟻搬家,但就是在這一次次的失敗、總結、調整中,最基礎的工藝經驗開始一點點積累。
當第一批粗糙但確實形成了PN結、並能觀測到初步整流特性的矽器件在顯微鏡下呈現時,兩個點的年輕人都激動得徹夜未眠。
沒有鮮花,沒有掌聲,甚至無人知曉他們的存在。
但在北京和上海這兩個安靜的角落裡,中國集成電路產業最原始、最微弱的火種,已經被趙四憑借係統提供的“羅盤”和“地圖”,以極其隱蔽且務實的方式小心翼翼地點燃。
這簇由知識和遠見點燃的火苗,雖微弱,卻頑強地燃燒著,靜待燎原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