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霧如同輕紗,籠罩著煥然一新的“潛淵塢”。
新加固的堡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沉重的聲響,在寂靜的清晨格外清晰,也驚醒了塢堡內外無數顆關切的心。
袁大山站在最前,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褐,外罩一件半舊的皮坎肩,
腰間掛著那把伴隨他一路廝殺而來的柴刀,身後背著個鼓鼓囊囊的粗布包裹。
他身形挺拔,目光沉靜地望向北方蜿蜒的土路,那裡通往未知的涿郡。
他身後,是此行北上的精銳小隊:
武二石如同鐵塔矗立,肩上扛著一根碗口粗,兩頭包鐵的硬木棍,腰間還彆著兩把新打磨過的短柄手斧,
眼神凶悍地掃視著道路兩側的荒野,活脫脫一尊人形凶獸。
張三鐵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工具褡褳,裡麵裝著他的寶貝家夥什,和記錄用的炭筆木牘。
他眼神不斷瞟向堡牆的角落和地基,嘴裡還小聲嘀咕著“那兒該加個撐子”,“排水溝得改道”之類的專業術語。
柳如夢一身利落的灰色布衣,頭發用布巾仔細包好,斜挎著一個鼓囊囊的草藥包,眼神沉靜地觀察著周圍環境,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李麗麗則顯得有些興奮,她換上了一身相對體麵的細麻布衣裙從張魁庫房翻出來的),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
她背著一個裝著紙筆簡陋的)和部分錢貨的小包袱,躍躍欲試,不時好奇地張望。
白素雅抱著睡眼惺忪的瑤瑤,站在袁大山身側稍後。
她穿著一身素淨的藍色布裙,外麵罩了件厚實的鬥篷,將瑤瑤裹得嚴嚴實實。
她臉上帶著長途跋涉的些許疲憊,但眼神清澈而堅定,安靜地依偎在袁大山這堵最堅實的“牆”旁。
瑤瑤的小腦袋靠在她肩上,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襟。
另外還有七名被武二石精挑細選出來的漢子,都是護衛隊中身手最利落,性子最穩重的。
他們穿著五花八門的衣物繳獲和自備的混合),手中握著削尖的長矛,磨利的柴刀,沉重的木棒等諸類武器。
他們的眼神都透著精悍之氣,警惕地護衛在隊伍兩側和後方。
堡門外,早已聚滿了聞訊趕來的堡民。
周一木帶著留守的護衛隊員,維持著秩序,但他們的目光同樣緊緊追隨著袁大山。
“恩公!一路平安啊!”
一個被袁大山親手扶起,喂過粥的老嫗,顫巍巍地跪倒在地,老淚縱橫。
“恩公!一定要多換點鹽回來啊!俺們等著!”一個漢子紅著眼圈喊道。
“堡主!早點回來!俺們把地給您種好!”幾個老農揮舞著剛修好的鋤頭。
“袁大哥!路上小心!”
幾個半大小子擠在人群前麵,眼中充滿了崇拜和不舍。
“柳姐姐!李姐姐!白姐姐!早點回來!”
幾個被她們照顧過的女孩子也揮舞著小手。
人群的目光,充滿了擔憂、期盼、感激和不舍,如同實質的暖流,包裹著這支即將遠行的小隊。
他們剛剛在這個名為“潛淵堡”的地方,嘗到了活著的尊嚴和希望,
而帶來這一切的人,此刻卻要為了他們能更好地活下去,去冒險奔波。
袁大山內心os:嘖,這陣仗…跟送彆遠征軍似的。壓力山大啊!不過…感覺還不賴。這幫苦命人,總算有點盼頭了。)
周一木走上前,對著袁大山鄭重抱拳,聲音沉穩有力:
“恩公放心!堡在人在!屬下必竭儘全力,守好這份基業!等您滿載而歸!”
袁大山拍了拍周一木的肩膀,感受到他肩胛傳來的堅定力量:
“以後就彆再恩公長恩公短的,叫堡主就好。
一木,家裡,就交給你了!練兵、守堡、安撫人心,一樣都不能鬆懈!
若有變故,以穩守為上,等我回來!”
“是!堡主!”周一木重重點頭。
袁大山目光掃過送行的眾人,最後落在白素雅和瑤瑤身上。
白素雅對他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一切儘在不言中。
瑤瑤似乎也感受到了離彆的氣氛,伸出小手,嘟嘟囔囔地朝著袁大山的方向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