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暖融融地灑在潛淵城中心新落成的議事廳前小廣場上。
這裡鋪著平整的石板,是穀中難得的開闊地。
袁大山背著手站在台階上,目光沉靜地掃視著眼前井然有序的景象。
防禦的筋骨,生活的血肉,工坊的力量都已初具規模。
現在,需要注入運轉的魂靈,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體係。
軍營區的呼喝聲隔著一段距離傳來,清晰有力。袁大山信步走去。
寬闊的校場上,塵土微微揚起。
約五百名青壯分成數個方陣,正在操練。
他們身著統一的粗麻布衣雖簡陋但整齊),手持自產的長矛或環首刀,動作雖顯生澀,卻透著一股子認真和狠勁。
“盾!舉!”周一木沉穩的聲音響起。
他站在陣列前方,身姿挺拔如鬆。
經過戰火與建設的錘煉,他眉宇間的木訥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軍人的堅毅和一絲初具的威嚴。
隨著他的口令,前排士兵齊刷刷舉起新製的木盾,動作整齊劃一。
“刺!”周一木再次下令。
矛尖寒光閃爍,帶著破風聲刺出,雖力道參差,但氣勢已足。
武二石像一頭巡視領地的黑熊,在方陣間大步穿行。
他體格越發魁梧,臉上橫肉虯結,吼聲如雷:
“沒吃飽飯嗎?!腰挺直!手端穩!刺出去要見血!練不死就往死裡練!”
他一腳踹在一個動作變形的新兵屁股上,“說你呢!軟腳蝦!想活命就給老子練!”
那新兵一個趔趄,漲紅著臉,咬緊牙關,更加拚命地挺直腰板,刺出手中的矛。
周圍的士兵也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
袁大山微微頷首。
周一木的統禦,武二石的悍勇,這支名為“潛淵營”的軍隊,雖然稚嫩,但骨子裡的血性和紀律正在成型。
自產的武器裝備,讓他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流民。
內心os:周一木帶兵有點樣子了。武二石這莽夫,練兵倒是把好手。五百兵,裝備自給,紀律初成。亂世立足,槍杆子是根本。這根基,算紮下了。
轉身走向位於生活區邊緣的內政中心,一座稍大些的木石結構房屋。
門口掛著塊木牌,刻著“內政”二字。
屋內,李麗麗正伏在一張粗糙的木案上。
案上堆著厚厚的竹簡和麻紙,還有幾塊用於計算的算籌。
她撥弄算籌的手指飛快,嘴裡念念有詞:
“…秋糧入庫,甲字倉三百石粟,乙字倉兩百五十石黍…新製鹽…上月產粗鹽三石,細鹽一石半…需撥付軍營口糧…”
見袁大山進來,她立刻起身,臉上帶著乾練的笑容:
“城主!您看,這是新編的戶籍冊和本月物資調配草案。”
她遞過一卷竹簡,條理清晰,“按您吩咐,稅賦隻象征性收取收成的半成,足夠維持基本運轉即可。餘糧皆入公倉,按需按勞分配。”
柳如夢坐在旁邊一張小幾旁,麵前攤著幾張寫滿蠅頭小楷的麻紙。
她抬頭,秀氣的臉上帶著思索:
“城主,麗麗姐的草案我看過了。另外,這是新收到的幾份‘訊報’。”
她將幾張麻紙遞給袁大山,“北麵黑山張燕部似有異動,人馬調動頻繁。南邊,袁紹與公孫瓚在河間一帶摩擦加劇。”
袁大山接過,快速掃了一眼。
柳如夢心思縝密,她管理的不僅僅是醫療和衛生城內的清潔、藥草采集、病患安置井井有條),更在袁大山授意下,將觸角悄然向外延伸,編織著一張簡陋卻有效的情報網。
這些來自流民,行商甚至俘虜的零星信息,經過她的梳理,成為了解外界風雲變幻的眼睛。
內心os:李麗麗管賬理物是把好手,井井有條。
柳如夢這情報網也搭起來了,雖然粗糙,但聊勝於無。
亂世之中,信息就是先機。
這內政和情報的架子,也算支棱起來了。
白素雅的聲音從旁邊一個掛著“婦孺”木牌的小隔間傳來,輕柔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