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聯軍大營點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唯獨潛淵軍那片營盤，燈火通明得有些紮眼，跟周邊那些昏昏暗暗，鬼火似的營地一比，簡直就是夜市攤懟上了亂葬崗。
中軍大帳裡，袁大山剛聽完柳如夢低聲彙報完各路軍閥那點破事——誰和誰不對付，誰又摳摳搜搜不想出力，淨想著撈好處。
【內心os：呸！一群窩囊廢！還沒開打就惦記著分贓？老子搶傳國玉璽的時候，你們還在玩泥巴呢！】
帳簾一掀，一個穿著袁紹軍號衣的傳令兵趾高氣揚地站在外麵，嗓門扯得老高：
“盟主有令！請各路將軍赴主帳夜宴，商議破敵大事！那個…新來的潛淵將軍，也一並來吧！”
那語氣，那神態，活像是皇上宣召叫花子進宮吃飯，施舍味兒隔八百裡都能聞見。
武二石銅鈴眼一瞪，拳頭嘎巴一響，就要發作。
袁大山一擺手，沒讓這憨貨嚷嚷出來。
【內心os：鴻門宴？不對，這幫貨色也配？頂多是場惡心人的蒼蠅宴。去！為啥不去？正好讓琴琴見見世麵，順便看看有沒有能挖的牆角…呃，是人才！】
他站起身，拍了拍甲胄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如夢，營寨交由你和周一木，按既定預案，外鬆內緊。”
“二石，點二十個最能打的親衛，隨我赴宴。家夥都帶齊整嘍！”
“麗麗，你也跟著，學學怎麼跟這幫老油子扯皮。”
最後，他看向正在細心歸攏文牘的白素雅，聲音不自覺柔和了八度：“琴琴，換身利落點的衣裳，跟我一起去。”
白素雅抬起頭，眼眸清澈，沒有半分怯場，隻是輕輕點頭：“好。”
……
聯軍主帳，真特麼大！
裡麵燈火通明，粗大的牛油蠟燭燒得劈啪響，空氣中混雜著酒肉香、汗臭還有劣質熏香的味道，悶得人腦仁疼。
各路諸侯已經差不多到齊了，三五成群，吹牛逼的吹牛逼，互相試探的互相試探，眼神亂飛，心思各異。
袁大山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原本嗡嗡響的大帳，瞬間安靜了一大半。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全聚焦過來。
好奇、打量、輕視、不屑…各種眼神，跟探照燈似的在他們身上來回掃射。
為啥？
因為他們太紮眼了！
袁大山本人，一身玄色鐵甲，看著不花哨，但懂行的仔細瞅瞅那甲葉的密度和光澤，就知道絕不是凡品。
身材高大，步伐沉穩，往那一站，那股子經曆過屍山血海的煞氣藏都藏不住，偏偏臉上還沒啥表情，眼神深得跟潭水似的。
身後二十個親衛，個個腰板筆直，眼神銳利得像刀子，手就沒離開過刀柄，站那兒就跟二十根釘在地上的鐵樁子似的，殺氣騰騰。
跟帳內那些東倒西歪、偷瞄酒肉的諸侯親兵一比，簡直就是職業保鏢vs街頭混混。
武二石最嚇人，兩米多的個頭，鐵塔一樣堵在門口，半張臉藏在陰影裡，獨眼凶光四射，掃過誰，誰就下意識縮脖子。
李麗麗也算清秀可人，落落大方。
但最吸睛的，還是袁大山身邊那位。
白素雅換了一身月白色的曲裾深衣，料子普通，但剪裁極其合體，勾勒出纖細腰身。
烏發簡單綰了個髻，插了根普通的木簪，臉上未施粉黛，卻乾淨清麗得像是雨後初荷。
在這烏煙瘴氣，滿是糙漢子的軍帳裡，她就像是一滴清露掉進了油鍋，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
她微微低著頭，但脊背挺得筆直，眼神平靜，絲毫沒有因為成為焦點而慌亂，隻是安靜地站在袁大山側後方半步的位置，仿佛天塌下來也有前麵這個男人頂著。
【內心os(袁大山)：感受著四麵八方目光）瞅啥瞅？沒看過帥哥帶美女啊？一幫土鱉！嗯…琴琴今天真好看，這心理素質，杠杠的！】
這時，坐在上首主位，麵容英俊，帶著點貴族範兒的袁紹估計魅力值90+），笑著開口了，試圖展現他盟主的氣度：
“嗬嗬，這位想必就是近日聲名鵲起的潛淵將軍，袁大山將軍吧？果然一表人才，氣度不凡！快請入席！”
袁紹指了指末尾一個空著的，明顯是臨時加塞的破舊小案幾。
【內心os：假客氣！位置安排得真夠惡心的。】
袁大山麵無表情，拱了拱手，聲音不卑不亢：“盟主過譽。”
說完，就帶著白素雅等人坦然走向那個末座。
可還沒等他們坐下，一個陰陽怪氣，拖長了調子的聲音就從左邊上首響了起來，尖得能戳破耳膜。
“喲喲喲！我當是誰這麼大排場呢？進門就吸走所有眼球兒？”
眾人循聲望去，正是後將軍袁術。
這貨斜靠在一張豪華軟榻上，穿著錦袍，玉帶束腰，手裡還捏著個金杯，臉上那表情，嫌棄得像是踩到了狗屎。
他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吹了一下，然後乜斜著眼，上下下下地打量著袁大山，重點在那身甲胄上停留了幾秒，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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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穿得倒是人模狗樣！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窮鄉僻壤，山溝旮旯裡蹦出來的‘袁’姓啊？也配與我等同席？玷汙了這高貴的姓氏！”
他聲音猛地拔高，手指差點戳到袁大山臉上：
“說！是不是偷了我南陽袁氏哪支逃奴的姓？從實招來！”
帳內瞬間死寂！
落針可聞！
火藥味噌一下就爆開了！
袁紹端著酒杯，假惺惺地勸：“公路，怎可如此說話？來的都是討董義士…”
曹操眯著小眼睛，手裡搓著花生米，嘴角似笑非笑，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
孫堅皺著眉頭，手按在古錠刀上，顯然對袁術這做派很不爽。
劉備則一臉擔憂，想開口又似乎地位不夠。
其他諸侯，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冷眼旁觀。
【內心os(袁大山)：冷笑）來了來了！傻逼送臉上門了！南陽袁氏？四世三公？老子屬性麵板亮出來嚇死你！】
武二石獨眼瞬間血紅，喘著粗氣，大手嘎巴一聲就握住了刀柄，上前一步，那架勢就要活劈了袁術！
他身後的二十親衛同時踏前一步，鏗！甲葉震動，殺氣瞬間彌漫開來！
袁術身後的紀靈、俞涉等將也猛地按住兵器，怒目而視。
帳內氣氛劍拔弩張，眼看就要見血！
李麗麗氣得俏臉煞白，胸脯起伏，剛要開口反駁——
“二石。”
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不大，卻像定海神針，瞬間壓住了所有躁動。
袁大山甚至沒看武二石，隻是輕輕一擺手。
武二石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但終究是狠狠瞪了袁術一眼，極其不甘心地鬆開了刀柄，退後一步。
親衛們也同時收勢，但眼神依舊冰冷地盯著對麵。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袁大山。
隻見他臉上非但沒有怒容，反而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先是側頭，給了身邊的白素雅一個安心的眼神。
白素雅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眼簾，與他視線一碰。
看到他眼中那抹熟悉的淡定和戲謔，她原本因羞辱而微微繃緊的唇角悄然放鬆，甚至回以一個極淺極淡的，完全信任的微笑。
她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爽點：默契！信任！無聲撒糖！】
安撫完自家女人，袁大山這才慢悠悠地轉過身，正眼看向一臉得意的袁術。
他目光平靜，甚至帶著點憐憫，就像看一個跳梁小醜。
“後將軍，”袁大山開口了，聲音沉穩，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響徹大帳，“聽聞南陽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乃天下楷模。”
袁術一聽，得意地哼了一聲，揚起下巴。
誰知袁大山話鋒一轉：“卻不知，原來南陽袁氏的家教，便是教子弟在萬千義士麵前，逞這口舌之利，行這潑婦罵街之舉？便是教子弟以出身論英雄，罔顧天下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