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的冬日,天空鉛灰,零星飄著細碎的雪花。
城門口一如既往的車水馬龍,顯露出新霸主的繁榮。
然而,一隊風塵仆仆,人馬皆疲的隊伍的到來,卻引來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和側目。
這隊人約十騎,護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護衛們雖儘力保持著儀態,但甲胄破損,麵帶倦容,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惶然。
為首一名中年將領,臉上帶著一道新疤,神色凝重。
他們被例行公事的城門守軍攔下。
那將領下馬,並未亮出兵器,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封皺巴巴,卻蓋著特殊印記的信函,聲音沙啞道:
“我等自河內而來,奉我家主公之命,護送小姐至此,麵呈袁將軍親啟。”
守軍隊長查驗信函印記,神色一凜,不敢怠慢,立刻派人飛報將軍府。
消息很快傳到袁大山處。
他正在與白素雅、柳如夢商議如何進一步利用新紙張降低成本普及蒙學教材。
“呂布的人?護送他女兒呂玲綺?”
袁大山略感詫異,接過那封信。
柳如夢則迅速低聲道:
“據兗州最新情報,呂布與曹操再戰於巨野,大敗,僅率數百騎逃往河內,依附張楊,確實已是窮途末路。”
袁大山拆開信。
信上的字跡略顯潦草,卻依舊帶著一股呂布特有的驕狂之氣,隻是這驕狂之下,難掩落寞與懇求。
信中大意無非是:
袁將軍神武天縱,威震河北,布欽佩不已語氣勉強)。
小女玲綺,自幼嬌慣,性剛烈,然布如今漂泊無定,烽火連天,實不忍其再隨我顛沛流離,擔驚受怕。
久聞將軍處乃仁德之地,秩序井然,故厚顏相求,望將軍念在昔日並州並肩討董強行攀交情)的香火情分上,收留小女,予以庇護。
布感激不儘,他日若有機會,必當厚報空頭支票)雲雲。
【內心os:袁大山:呂布這老小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自己混不下去了,知道給女兒找後路了?還並肩討董…差點沒打起來好吧!不過…呂玲綺那丫頭,確實是個好苗子,就是欠打磨。】
【外在表現:袁大山將信遞給白素雅和柳如夢傳閱,手指敲著桌麵,沉吟片刻,道:“帶他們去偏廳等候。”】
偏廳內,炭火溫暖,卻驅不散那隊護衛身上的寒意和呂玲綺眉宇間的陰霾。
當袁大山與白素雅並肩走入時,護衛首領立刻單膝跪地,將呂布的信再次呈上。
而那輛馬車的簾子也被掀開,呂玲綺走了出來。
她比上次見麵時清瘦了些,依舊穿著紅色的騎射服,卻顯得有些陳舊,甚至沾了些許泥點。
那張明媚傲氣的臉上,多了幾分風霜之色,眼神複雜。
看向袁大山時,不再是純粹的不服和挑戰,而是交織著一絲敬畏源於上次被碾壓式的擊敗和如今袁大山更盛的威勢);
一絲窘迫父親敗亡,自己如喪家之犬前來托庇);
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依賴尋求安全和歸宿)。
她咬了咬嘴唇,微微屈膝行了一禮,聲音低了許多:
“呂玲綺…拜見袁將軍,袁夫人。”
姿態放低了許多,但那骨子裡的倔強,並未完全消失。
白素雅上前一步,溫柔地扶起她,目光柔和地打量了她一下,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