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個素餡包子就飽了。
沈母把桌上剩下的包子還有白煮蛋都包起來,遞給她。
殷切的囑咐道。
“這些都拿著路上吃,京市到羊城的路程太遠了,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選了個這麼遠的地方。”
她本想找個京郊附近的生產兵團讓溫喬下鄉的,誰知道她選了千裡之外的羊城。
好在羊城雖然遠,但那邊的物資相對豐富,魚蝦大米蔬菜的供應都比京市要富足一些。
沈月如也湊了過來。
麵上掛著假惺惺的笑容。
“姐姐,你這一走就要好久呢,你跟爸媽多說話話,我上樓幫你搬行李。”
不等溫喬拒絕蹭蹭的上樓去了。
沈月如躲在樓梯拐角,恨恨的盯著溫喬。
她沒想到溫喬動作這麼快,如今塵埃落定,她已經沒機會在下鄉地址上動手腳了。
昨天氣的她一夜都沒睡好。
幸好她提前留了一手。
溫喬瞟了一眼沈月如的背影,嗤笑了一聲。
終於忍不住了嗎。
沈母盯著沈月如的背影一臉欣慰。
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
“喬喬,媽媽知道你心裡對月如有意見,你不要怪她,發生這種事,她心裡也不好過的,我們留下她也是沒辦法,她要回去溫家肯定是要受罪的,她身子弱,受不了那些苦。”
頓了頓,接著道。
“你到了地方,給我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溫喬沒說什麼,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從現在開始,她跟沈家人一彆兩寬,再無瓜葛。
就各自安好吧。
溫喬站在月台上,眨著明眸環顧四周,周圍全是鮮紅刺目的標語。
什麼“提高警惕,保衛祖國”,“抓革命促生產”之類的。
周遭人流如織,大多穿著藍布工裝,綠色軍裝或者白色的確良的襯衫衣褲,提著人造革的旅行包,或扛著帆布行李箱。
還有好些人提著網兜,大包小包的。
嗚—
一聲汽笛長鳴,綠皮火車噴著白霧緩緩進站,車廂上掛著京市到羊城的白色方向牌。
穿著深藍製服的列車員站在車門口,開始挨個的查票。
人潮開始湧動,熱浪卷著各種混雜的氣味直往溫喬鼻子裡鑽,差點沒把她熏吐了。
溫喬拿著手帕捂住鼻子,跟著人潮往前擠。
沈父今天軍區有重要會議。
派了警衛員親自送她。
文工團最近在為八一建軍節的籌備演出,沈母這個副團長負責排練督導。
而且,她今天正好要帶著沈月如去團裡報到,不好耽誤。
也沒法送她。
沈歸曜去了溫家處理她的婚事,還沒回來。
沈歸遠就不用指望了。
要溫喬說。
都不去正好,省的還要上演什麼母女情深,姐妹情深的戲碼來膈應她。
溫喬在人群的推搡下,終於登上了綠皮火車。
她左手捂著鼻子,右手拿著車票,穿過長長的硬座區域跟硬臥車廂,才到了軟臥包廂。
周圍的環境瞬間安靜了許多,也沒什麼異味。
前幾年知青大規模上山下鄉的時候,鐵路部專門為知青們開設了專列。
現在這個政策雖然還在執行,但已經快到了後期。
知青專列有倒是有,但頻次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