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到深處就想發癲。
正好,農村這塊廣袤的土地,特彆適合人發癲。
出氣筒專門送上門,她就不客氣了。
溫喬袖子一擼,氣場全開。
“我這是工傷,國家政策都允許傷病休息,難道你比中央還革命?”
“主席都說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真正的革命者應該科學勞動,保護同誌健康,而非鼓勵自殘式的奉獻。”
“崴腳不養好,將來瘸了怎麼乾活?你堅持革命是想讓我將來給組織添麻煩嗎?”
“到農村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是中央下達的指示,你們敢有意見?”
“身子弱怎麼啦?就算我力氣微薄,我也要在這裡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為祖國的建設貢獻出我的一份力量。”
溫喬言語鏗鏘有力,小嘴叭叭叭的,直接懟了過去。
上綱上線誰不會。
她這會心情正不爽,誰惹她,她就創死誰。
周圍的老知青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
“說的好!”
身弱誌堅,好樣的。
氣的吳晴芸臉通紅。
顫抖的手指指著她,你個不停。
溫喬瞥了她一眼,語氣不屑。
“還有,你們身體倒是不弱,那怎麼也沒見你們參加雙搶啊?”
“你倆專門挑輕鬆的活乾,還不是怕吃苦受累。”
吳晴芸氣急敗壞。
“你說誰怕吃苦受累?”
“說誰誰心裡清楚。”
溫喬輕嗤一聲。
“真要有不怕苦不怕死的革命精神,那就去參加雙搶啊。”
“光嘴上說,那是假把式。”
“主席可是說了,我們要在勞動中鍛煉意誌,改造思想,不要好逸惡勞。”
見周圍的知青們用異樣的眼光盯著她,吳晴芸麵子上掛不住了。
半晌,憋了一句。
“去就去。”
“我現在就去找場長說。”
溫喬笑盈盈道。
“可千萬彆逞強啊!萬一乾上兩天就累倒了,那可真成了嬌小姐了。”
“你......”
吳晴芸氣壞了,手指緊緊攥著衣角,直接都泛了白,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最後隻能狠狠地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發梢隨著動作使勁一甩,險些掃到後麵高個子姑娘的臉上。
說完轉頭就跑了。
高個子的姑娘也是一臉羞惱,瞪了溫喬一眼,扭頭也跟著追了過去。
周圍的老知青看的目瞪口呆。
她們還以為溫喬長得這麼柔弱,會被欺負的很慘呢。
結果,這姑娘口才是一點不弱啊。
一句一個主席語錄,反將了對方一軍。
一對二,完勝。
這姑娘點子挺硬,不好欺負。
沒看那兩個新來的知青為了自證清白,被逼著參加雙搶了。
白雲山農場作為羊城軍區的後方糧倉,水稻種植麵積非常大。
每天淩晨就要去稻田,徹底天黑才會收工。
一天要在地裡勞作十幾個小時。
有時候中間的午飯都是在稻田裡解決。
收完早稻,緊接著就要插秧。
晚稻必須在立秋前完成種植。
沒一個月時間是乾不完的。
像是昨天台風突然過境,稻田裡活計更多。
知青們要打著手電筒,舉著火把,連夜搶收稻田裡散落的稻穗。
不過,按照往年的慣例,參加雙搶的都是老知青們。
主要是這些新來的知青們剛從大城市來,不熟悉農活。
再一個,他們剛來還不適應,吃不了這個苦。
效率太低,會耽誤雙搶的進度。
大多都會分配一些輕鬆一些的活計,算是給他們一個緩衝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