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能清楚的瞧見對方眼底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的審視。
她被陸晏沉冷冽的眸光刺的有些心顫,眼神不自覺的躲閃了一下。
雖然溫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
但她就是有一種被莫名抓包的心虛感。
不是,她心虛什麼。
這真的就隻是一頓感謝飯而已。
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她行得正坐得直,沒什麼可心虛的。
溫喬在心裡暗暗的給自己打氣。
眨了眨眼眸,微微一笑。
隻是這臉頰的肌肉因為過於緊繃,而顯得不太自然。
怎麼看都有一種僵硬勉強的味道。
溫喬表麵看似笑盈盈,其實內心慌亂不已。
短暫的沉默後。
陸晏沉沒說話,反而笑了。
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射進來,那束光恰好照在他的半邊臉上,將他挺拔的鼻梁和緊抿的唇瓣,勾勒的格外清晰。
甚至有些刺眼。
溫喬被他這一笑,弄得有點後悔。
她就不應該請路淮舟吃這頓飯。
現在陸晏沉就安靜的坐在那兒。
唇角雖然輕輕的上揚,但臉上的笑意根本不及眼底,眸光銳利,還隱約透著一股寒意。
那銳利冰冷的眼神在她周身梭巡。
帶著一種了然的譏誚。
嘴角似笑非笑,仿佛窺破了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
就好似她是一株紅杏,偷摸的從家裡的牆頭攀爬出來,恰巧被主人逮了個正著。
陸晏沉不發一言,可雙眸中充滿了無聲的詰問跟嘲諷。
他的微笑帶著切割般的鋒利,似乎在無聲的裁決。
路淮舟見溫喬突然變得有些拘謹。
連忙開口道。
“我來介紹一下。”
“這是獨立團的團長陸晏沉。”
“我們是搭檔,也是好朋友,正好碰見了,就一起來了。”
“你不會介意吧?”
溫喬扯出了一個僵硬卻不失禮貌的微笑。
從牙縫裡擠出來三個字。
“不介意。”
她介意死了好嗎。
路淮舟溫文一笑。
指著溫喬對陸晏沉道。
“這是溫喬同誌,是軍區文工團舞蹈隊的。”
溫喬這會已經收斂好了情緒。
至少臉上的情緒管理是沒問題的。
她點了點頭,再次將目光投向一旁神色冷倨氣勢威壓強大的男人。
笑盈盈的伸出手。
“陸同誌,很高興認識你。”
陸晏沉唇角噙著一抹冷笑,縈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盯著女人伸過來的手。
坐著沒動,隻用一雙凜冽的眼神審視她。
溫喬依舊伸著手,表麵上乖乖巧巧。
笑語晏晏的看著他。
心裡卻在罵罵咧咧。
差不多得了啊。
都給她甩了半天臉色了。
還想怎樣。
這頓飯,又不是她想約的。
一種冷凝的氣氛迅速的蔓延開來。
周遭的溫度都好像降低了好幾度。
路淮舟看的愣住了。
什麼情況?
他偷偷地踢了下陸晏沉的腳,壓低聲音。
“你乾什麼?彆嚇著人家了,給個麵子。”
溫喬倏然笑了,眼神悠悠的掃過男人冷峻的臉龐。
“陸同誌,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陸晏沉盯著她無辜表情下掩藏著很好的狡猾。
磨了磨牙,嗤笑一聲。
終於伸出了手。
就在他剛剛碰到溫喬的指尖,她卻突然收回了手。
眉眼彎彎。
“有意見可以提出來嘛。”
那指尖像是小貓的爪子一般,撓過他的掌心,柔軟又鋒利。
仿佛能勾出血肉。
卻又一觸即離,漫不經心。
陸晏沉落空的手倏然攥成拳,抬起眸子淩厲的看了她一眼。
咬牙切齒道。
“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