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眼前一黑,踉蹌了一下。
下意識的搖頭。
“不可能,那時候原主才十歲,她還在農村,怎麼會跟這件事有關係?”
“怎麼不可能?”
“你忘了,你的養母王桂花,當時可是在沈家當保姆的。”
沒給溫喬反應的時間,沈月如又投下了一個深水炸彈。
“你再猜猜,那些贓物是誰放到陸家的?”
“也是你。”
“雖然沈家是主謀,但那些臟事都是溫家人乾的。”
“準確來說,都是你乾的。”
“你看!”
沈月如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憐憫。
“你問我為什麼把陸家人都寫死?”
“現在你知道答案了。”
“你說,如果陸晏沉知道了真相,他會怎麼做?”
“他會放過沈家嗎?”
“會放過溫家嗎?”
“不管是沈家還是溫家,手上都沾了陸家老爺子的血。”
“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所以啊,陸家人都得死。”
“陸晏沉更必須死。”
溫喬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渾身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瞬間斷裂了。
這些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眼前發暈,身體晃了幾晃,右手迅速的扶住了牆壁。
沈月如說完,微微地抬起下巴,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跟掌控感。
她看著溫喬有些崩潰失神的表情,帶著三分冷笑三分譏誚四分得意。
在現世,無論她多麼努力,都要被溫喬壓一頭,那種無形的挫敗感如影隨形。
但現在。
在這裡,在這個由她設定規則的小說裡。
她終於扳回了一局。
沈月如得意洋洋道。
“溫喬,我說過,在這個世界,我就是造物主。”
“誰也擺脫不了既定的命運。”
“你也一樣。”
“你以為,你替原主擺脫了死亡,就是改寫了她的命運嗎?”
“等待你的,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深淵。”
沈月如一臉趾高氣昂,揚眉吐氣的神情。
現代那個一向雲淡風輕,什麼都不在乎的溫喬,如今也會有現在崩潰絕望的時候。
對她而言,這就是最好的戰利品。
更是一場跨越時空的,一次徹徹底底的心理上的碾壓跟報複。
沈月如笑的得意,說完不再看溫喬,轉身離開了。
步伐帶著一絲輕快。
像是勝利者的退場。
溫喬背靠著冰冷斑駁的牆壁,緩緩地滑坐到地上。
她沒想到,真相如此殘酷。
原主居然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雖然說,原主那時候還小,是被教唆的,甚至可能是被強迫的。
她也是無辜的。
但,這並不代表,原主能擺脫她是幫凶的事實。
這口巨大的黑鍋,溫喬不想替她背都不行。
溫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難怪,當初溫德貴兩口子在陸家出事之後,離開了京市。
回到農村,立刻蓋上了好幾間大瓦房。
就算一年到頭拿不到幾個工分,生活質量卻沒降低多少。
肯定是從沈家拿了不少的好處。
隻是,為什麼這些事要讓原主去做?
她那個時候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還有,原主在溫家過的日子還不如一頭驢。
為什麼溫家父母對親生女兒如此苛刻?
難道?
當年抱錯孩子,另有隱情?
溫喬越想越覺得這就是真相。
好家夥!
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啊。
這溫家人真夠缺德的。
偷偷換了人家孩子不說,還把人當牲口使喚。
原主也夠慘的,好事沒撈著一點,壞事都讓她擔了。
被迫寫舉報信,被迫往陸家放贓物。
溫家是想著將來東窗事發,一推二五六,都推到原主身上。
反正也不是自己親生的,愛咋咋。
想來,要不是因為需要下鄉,溫家人也不會讓原主認親的。
畢竟,親事都訂好了,巨額的彩禮也收了。
哪知道政策突然變了。
城市知識青年必須要上山下鄉了。
才不得不改了主意,故意把原主帶到軍區大院讓沈家人看見。
原來不是巧合,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
她就說,溫家人對待原主的態度,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原來如此。
溫家人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
這都一石幾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