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解釋？解釋自己是為了救人才開槍，卻不小心差點害死他？這種蒼白的辯解，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你說話啊！”
房昀舒突然提高聲音，眼淚掉得更凶，“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
宮翊修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房昀舒撐著手臂想站起來，卻被後背的疼得倒抽一口冷氣，隻能重新跌坐在地上。
他看著手背上起的水泡，又想起之前滿心滿眼都是宮翊修的自己，鼻尖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聲音軟得像被揉皺的棉花，帶著點委屈的自嘲：“我真是個小笨蛋……”
風卷著樹葉落在他腳邊，他卻沒心思去管，隻是低著頭，指尖輕輕蹭過手背的傷口。
“以前怎麼就那麼傻，一門心思撲在你身上，連你根本不在乎我都看不出來……原來我就是個戀愛腦，彆人隨便給點甜頭，就以為是真心了。”
宮翊修站在不遠處，聽著他軟軟的聲音裡滿是自我嫌棄，心口像被堵住一樣難受。
他想上前，想告訴房昀舒不是這樣的，可腳步剛動，就看見房昀舒抬起頭，眼底帶著濕意，卻故意彆過臉不看他。
那副明明委屈到極致，卻還要裝作不在乎的模樣，比任何指責都讓他心疼。
“現在好了……”
房昀舒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點鼻音，卻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平靜。
“我不傻了，也不戀愛腦了……以後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他說著，慢慢撐著地麵站起來，每動一下都疼得皺眉，卻還是倔強地朝著遠離宮翊修的方向挪了一步。
六子躲在樹後，看著纏鬥的兩人，眼底閃過狠厲，突然舉槍對準宮翊修的後背，扣下扳機的瞬間嘶吼：“開槍！這次看誰還能救你！”
子彈呼嘯而來的刹那，房昀舒幾乎是本能地轉身，撲向宮翊修。
“噗”的一聲，子彈穿透他的肩胛，鮮血瞬間染紅了單薄的衣衫。
他悶哼一聲，身體軟軟地倒向宮翊修的方向，眼神卻還死死盯著六子的位置，像是在護住身後的人。
“房昀舒！”
宮翊修瞳孔驟縮，心臟像是被瞬間攥碎，他飛撲過去接住倒下來的人，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替我擋？！”他明明已經“選”了彆人，明明說了那麼傷人的話，這個人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地護著他？
房昀舒靠在他懷裡，肩胛的劇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卻還是扯出一抹極淺的笑。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你有事……”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卻還努力睜著眼看著宮翊修，“宮先生……這次……我真的……不喜歡你了……”
宮翊修抱著渾身是血的房昀舒，感受著懷中人逐漸微弱的氣息。
他抬頭看向六子的方向，他發誓，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要為房昀舒的傷，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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